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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仔細讀了幾遍,面色卻越發沉凝,“說是賜婚,卻已命人為我在京中開建府邸——這是要我在王城長居的意思吧!”
他頓時心中大怒,冷笑道:“真是如意算盤,以一句父子久別,就要將我長滯王城,架空我在北疆的軍權勢力——真要逼我兵戎相見嗎?!”
(已經過0點,這其實還是4日的份,此外還欠大家兩章,我都記得呢)( )
第二十六章 王城
(這還是5日的份,還有一更稍後奉上)
他手中用力,檀木書案頓時裂出好幾道縫隙,搖搖欲墜之下,昭顯主人的激憤惱恨。
衛羽接過詔書仔細讀了一遍,偷眼看這邊動靜,卻也不勸,只是苦笑著搖搖頭。疏真乾脆便是眼不見為淨,手中繡針波瀾不靜,一派淡定從容。
“你們可有什麼想說的?”
朱聞略微收斂了怒氣,沉聲問道。
衛羽乾咳一聲,面色卻是有些古怪,“這是君侯您的家務事,我們作外臣的,不好多說。”
他說話之間,雙目有意無意地瞥向一旁靜坐的紫衣纖影,在“家務事”三字上,卻是聲調上揚,微微加重。
朱聞又好氣,又好笑,被他這一插科打諢,倒是怒火冰釋大半,他隨即看向疏真,聲調略微放緩道:“疏真,你的意思呢?”
疏真聞言臺頭,雙目清輝瑩然,倒是讓朱聞心中又是一動——
“若你打定主意繼續忍耐,那便走一趟王城……”
她聲音頓了一會,隨即又冷然一笑,“貿然違抗詔令,只怕燮王手中之刃,便要朝著此地揮斬而下了——當然,你若是有十足把握可以接下這雷霆一擊,那便可以高枕無憂,不去理會這道詔令。”
“若是他將我長留王城,又該如何?”
朱聞靜靜凝視著她,又繼續道:“更有甚者,若是將我賺入城中,白刃齊下,我便是有通天之能,也難逃殺劫——事後他只要定”
疏真輕笑一聲,清越高凜,讓人心中一顫,“燮王朱炎……”
她緩緩吐出這個稱謂,緩緩道:“是個心狠膽大的人。”
“他素來喜歡將萬事都控制在自己手中,雖然剛愎自用,卻鮮少受挫——這樣的一個人,不會因恐懼你的實力而迫不及待地殺之,他只會慢慢的佈網,慢慢將你周身盡數束縛,讓你動彈不得,最終只能為他所用。”
疏真鮮少多言,這次卻是一下說了這麼一番話,倒是讓朱聞頗為驚異,他細細品味,倒覺得真是將他父王的性情說得透徹十分——
“嗯……這倒將他一貫手段說得微妙微肖——聽你的話音,倒是對他頗有了解?”
他看向疏真,眼中有玩笑亦有深思探究,疏真淡淡一笑,眼中波光一閃即逝,“何須見過真人,只要熟讀他與官員司臺的往來書件,再對當下政令多加詳思,上位者的性情稟賦,便也能看出十之五六來。”
她好似不欲多談這個話題,話鋒一轉,反問道:“君侯你自己意下如何呢?!”
“父王的性情如何,我倒不敢肯定。”
朱聞微微一笑,森然之中**些自嘲的譏誚來,“只是,如今這邊陲仍是不穩,在選定繼承人前,父王是不願讓此地糜爛生變,隨便便宜那些北狄人的。所以,我斷定他不會對我下手。如今雖然冒險,也只能入王城一趟了。”
他主意一定,起身踱了幾步,隨即對衛羽斷然道:“去把那使者喚來,就說我邊陲仍有不穩,回夜宮中也未及準備。十日後,我便會帶了一應女眷,親自去王城覲見父王。”
君侯被召回王城受賜,並將帶一應女眷前往長居!
這一訊息如生飛翼一般,一個下午便傳遍宮中,姬妾宮人們心思各異,念及遠行,倒是各去忙亂不提。
朱聞這幾日與衛羽也是沒日沒夜的奔忙——兩人已然商量完畢,衛羽將留在封地主持一應事務,但那顏族的善後仍要繼續,敲骨吸髓之下,仍獲得不少戰利品,只是須防朱聞不在,那老賊酋會趁火打劫。此外,還要預防燮王派人朝君中滲透,此番種種,忙碌了七八日,送算大致有了眉目。
到了第十日上,終於沒法拖延,在王使的催促下,一行宮車隊伍綿延數里,終於浩浩蕩蕩上路了。
疏真坐在車中,微微挑開簾幕,但見日光明朗,風中寒意盡退,卻是帶了些柔暖宜人——北疆的春日雖然遲,卻是終於來了!
她掐指一算,不禁自失一笑,“今日竟然是上巳節!倒是忘了個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