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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的弟弟天佑,然後背上沉重的行囊,獨自去了車站。我不喜歡有人送行,我討厭那種離別的滋味。但是當汽車揚塵而去時,我還是發現了在遠遠的站臺上,養父母和弟弟默默的注視著我的離去,一種內疚,一陣感動,一股熱流澎湃而來,滾燙的淚水洶湧而出。
汽車沿著山區公路盤旋而上,車窗外的景物飛逝而去,高遠的藍天上飄浮著朵朵白雲,逶迤連綿的群山無窮無盡,一大片一大片綠油油的廣袤的稻田,微風拂過,稻浪滾滾,彷彿是綠色的浪濤。那條閃著太陽白光波光粼粼明如玉帶的汀江河在村莊,在山間時隱時現,一路歡唱著生命的歌謠……
坐在車子裡,我百無聊賴的觀賞著車窗外美侖美奐的景色,心裡惘然若失。皓文該起床了吧?他看見了我留給他的字條麼?他心裡是怎麼想的?他能看懂信中的弦外之音麼?他能明白,我一直喜歡的人就是他麼?那張字條是這樣寫的:皓文,原諒我的不辭而別,我不知道我還能說什麼,傷害姚芳不是我願意的,傷害你,我更無心。看見你們成天愁眉不展,我心裡也亂如麻。昨晚還能夠和你舉杯共飲,我好高興,彷彿回到了從前,只是姚芳不在身邊,似乎缺少了什麼。一直以來,我都喜歡著一個人,只是對方從來沒有感知,我也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所以……我不想騙姚芳,因為我喜歡的人不是她。
想著自己的心事,想著,想著,濃濃的倦意侵襲而來,車還沒到龍巖我已經進入了夢鄉,只有車窗外夏天熱情的陽光,透出車窗玻璃灑滿我寫滿彷徨和憂傷的面龐,給我一絲可有可無的溫暖。車在前行,我卻在夢中遨遊。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終於到了泉州,當我睜開惺鬆的睡眼時,困頓的我霎時不知所措,我的眼前是一片海灣,如火如荼的晚霞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海灣裡頗為壯觀。渾濁的海灣裡停泊著幾艘古老的大船,還有數不盡的小船,雖然鏽跡斑駁,但在晚霞的渲染下,卻也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內海的緣故吧,感覺不到漁舟唱晚的詩意,更感覺不到海的浩瀚,停泊著的船隻有些落寞。不知當年,鄭和是從哪個港口起航的?那時的泉州,那時的海港又是什麼樣子呢?海上絲綢之路是否只存在於人們的遙遠記憶?
車子漸漸的減慢速度駛進市區。眼前是林立的高樓,川流不息的車輛。我分不清東南西北了,頭腦一片混亂,耳畔迴盪著我根本聽不懂的語言。車站裡熙熙攘攘擠滿了手提行禮的來往為旅人。我發現車站裡停頓的人似乎都陰鬱著一張臉,沒有神采,更沒有笑顏,面部的線條堅硬得尤如木刻。
下了車,揹著沉重的行囊,我恍惚地立在汽車站外面,愕然地望著這個令人眼花繚亂的世界。一剎那間,我就被這個龐大的城市震懾住了,甚至忘了自己的存在。這就是我將要開始生活的城市嗎?以前我可是沒出過長汀?我在心裡對自己提出了疑問。還好,我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讓自己清醒過來,就近找了家公用電話亭打電話給陳寅,萬幸,接電話的就是他,他說他馬上到車站來接我,算我運氣好吧,正巧他今天休息。十幾分鐘的等待尤如漫長的一個世紀,在這陌生的城市,陳寅是我唯一認識的人,他的出現令我欣喜若狂。哦!可愛的上帝,感謝你!看見陳寅時,我激動的拉著他的手,心裡洋溢著燃燒般的激|情,話卻說不出口,只是默默的看著他。幾年時間不見,陳寅又長帥了,他在白雲賓館餐飲部當領班,我就是要到他所在的賓館應聘當男服務生。如果今晚沒找到陳寅,我不知道在這陌生的城市我能夠到哪裡去住?以後呢?能否可以存活下去,畢竟第一次出遠門,所有的一切對我而言都是一種新的挑戰。突然間想起姚芳,她在深圳還好麼?在那陌生的城市,她是否過得快樂?是否已經找到了工作?
到了白雲賓館,上了陳寅的宿舍,放下行囊後,他就帶我到街上吃飯。不說還好,一說吃飯,我才發現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了。我是個隨遇而安的人,命很賤,很容易適應各種生活,或許這和以前在學校時經常上舞臺表演有關吧,我可以看懂別人臉上的表情,拽測別人的心理,書上說是察顏觀色,或許是吧!
吃過飯後,迷濛的夜色已經籠罩在古老的泉州城,滿城亮起了耀眼的燈火。我跟著陳寅在擁擠的人行道上慢慢的溜達。初來乍到,對於這個陌生的港口城市,心裡充滿了好奇。街上的車來來往往,彷彿穿梭的魚,很嘈雜,卻也繁華,五彩繽紛的霓虹燈隨處可見,閃閃爍爍,照亮了幽黑的夜空。我在長汀從來沒見過這麼多的車和這麼擁擠的人群,更沒有看見過如此美麗的霓虹燈。我貪婪的觀賞著泉州亮如白晝的夜晚,感受著閩南溫馨的夜風,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