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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隔數千裡,但兩邊下手幾乎在同時。計劃縝密,反應迅速,動作狠辣——這根本不像臨時應變的行動,更像是兩人策劃已久針對夙敵的陰謀。
待肖傾宇再度回到京城,以至九月初五。
大慶皇都不復往日車水馬龍繁華昌盛,聞知倭奴攻克琦獻郡,直逼大慶皇都後,那些身嬌肉貴的貴族元老能逃的早就逃散一空,城中只剩下無錢無勢的尋常百姓,以及守衛王城的最後十
萬御林軍。
方嘉睿早早就令太子方簡惠帶領文武百官逃往西南倫淳郡,自己則鎮守皇都。
祖上有訊:無論天災人禍,皇都皆不可一日無皇室血統鎮守。
早已病得奄奄一息的嘉睿帝,誓死與這曾經輝煌的大慶皇城共存亡。
不知出於何種考慮,左相林文正竟沒有隨百官出逃,舉家留在了皇都。眼下他是嘉睿帝身邊唯一的心腹大臣。
肖傾宇將軍隊都留在了城外,只帶著勞叔隻身入城。
“參見肖丞相!”城門口的御林軍齊聲恭迎。
聽了這聲稱呼,肖傾宇眉梢微微一挑,卻也沒說什麼,靜靜催動輪椅劃過吊橋。
他在皇都的身份,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慶右相。
原本熱鬧如潮的街道此刻靜寂蕭條。百姓因害怕而躲在家中不敢出門,只有幾個恪盡職守的守兵在巡視街道。整座皇城戒備森嚴,人心惶惶。
這裡的空氣,就有種令人窒息的味道。
越接近皇城的中樞,肖傾宇的窒息感越是強烈。
腐爛,朽敗,黑暗而絕望……這個外表華麗內在齷齪的皇城,埋葬了多少自己珍愛的人!
困難地合上眼睛。
肖傾宇騙不了自己——他厭惡這地方。
整條大街只能聽到他華貴輪椅碾過石板傳出的卡卡聲,那寂寞的聲響讓街道更顯冷清淒涼。
高達三層的風雅閣樓忽然撞入無雙公子眼簾,金燦燦的牌匾書寫著幾個字——“潑墨傾城閣”。
一股**從胸口浸潤開來,淡,而緩……
恍惚看見那個紅巾邪魅的英挺少年旋身、擺腿、驚豔一踢!
那原本應落於人群的五色纓絡球竟直直飛向臺後的潑墨傾城閣,撞入白衣少年的懷中。
臺前是無數人的質疑喧譁。
而那個紅巾少年卻長身玉立於九九重陽臺中央,朝自己桀驁而溫柔地笑。
那一球的風華,傾倒天地。
耳邊響起那人柔情似水的聲音——
輕輕呢喃著“此戰過後,早點回家。”
一直以為自己像無根浮萍,無論在哪兒都是過客匆匆,無牽無掛。
等到兩人相愛,有了牽絆,這才恍然發覺——
原來,有方君乾的地方,就是肖傾宇的家。
用多少思念的力量,才能夠將這歲月銘刻?
“勞叔,此戰過後,我們就回家吧。”
無視勞叔驚詫古怪難以置信的表情,無雙公子垂落下長長羽睫,笑得如水般溫柔。
肖傾宇……忽然好想你。
“你來了……咳咳!咳咳!”嘉睿帝臉色灰敗,似乎可以清楚看見生命的能量正從他體內不斷流失。
這個老人已一腳踏進了棺材,只剩最後一口氣在世上苟延殘喘。
肖傾宇淡淡道:“你說要我來見你最後一面。”
“是呀,你再不來,咳咳,怕是以後都見不到朕了。”
無雙公子靜靜看著他,不說話。
“朕知道你最終還是會回來的,不管怎麼說,你都應該叫朕一聲父皇的——對吧,朕與語茉的孩子,理應被封為太子,卻因身患腿罹而被遣出宮撫養長大的大慶右相,肖、傾、宇!”
彷彿沒看到肖傾宇痛苦慘白的臉色,方嘉睿繼續道:“不,你是朕的兒子,你應該姓方。”
等方嘉睿說完了這句話,肖傾宇已經完全鎮定下來:“我姓肖,”冷淡的彷彿訴說著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我母親叫肖語茉,我永遠姓肖。”
“但你是我兒子,這是你永遠無法改變的事實。你回來救大慶,就證明了你心中還有父母兄妹,還有皇室正統!”
無雙公子目光如針尖銳,那光芒中竟帶微微憐憫之色:“肖傾宇救的不是皇室正統,而是大慶百姓。”
“如果朕將皇位傳與你呢!”
“我想要的你永遠給不了!”
方嘉睿第一次看到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