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損毀了你親手種下的疏花水柏枝,我就讓他們用生命來向你贖罪,你說這樣……可好?”湖水無波,彷彿在安靜地凝聽。
月光依舊清冷地照著,那些死去的人背上的包裹散開,價值連城的珠寶滾了一地:大如鴿卵的龍珠、珊瑚般紅豔的瑪瑙、如同貓眼般純淨的黃綠松石、鏡子一樣平滑圓整的玉璧……都在月光下發出熠熠的光澤,無聲無息。
那麼亮,卻那麼冰涼。正如他心裡的某個地方。
二、一船明月
上弦月的光芒輕柔地灑在江面上,一隻小船順流而下,船艙中隱隱透出黃色的光。涪陵渡口眼看著要漸漸遠去,“喂,船家——”渡口上驀地傳來一聲呼喊,跟著有個平躺在江岸上的人一躍而起,奔跑間帶倒了腳邊的酒罈,他的人也一個踉蹌朝前一撲,只聽“撲通”一聲,空酒罈子骨碌碌沿著堤岸滾入了江水裡。
那人及時收住了腳,手臂猶在空中畫了兩圈,這才險險收住前傾的姿勢,對著江中的小船喊道:“船家,可否載我一程?”他也不想想這大半夜裡,連渡口的燈火都已熄滅,又哪裡來的船家?
小船去勢不止,卻有一個聲音自緊閉的艙中傳出:“這位公子,船已經滿了,公子另想他法吧。”那聲音說不出的清冷,禮貌地拒人於千里之外。那個被稱作“公子”的人撓了撓頭,咕噥道:“可是姑娘……你的船上明明只有一個人。”隔著如此遠的江面,又在黑夜之中,這個看起來莽莽撞撞的人,目力與耳力倒是不俗。黑暗中靜了一靜,船艙上的窗子忽然支起,透出一線燈光,只聽艙中人又道:“誰說船上只有我一個人?這不還有滿艙書篋、一船明月?”
這時風動月明,將船簾吹得輕輕鼓盪起來,白白的月光鋪滿甲板,看起來就好像落了滿船的霜。岸邊的人怔了怔,忽而失笑:“姑娘,除了這一船明月外,你這船上是不是還載了一船江風?”艙中無語。岸邊的人正以為艙中人惱了,自悔失言,船簾卻向兩邊開啟,那語聲已自簾內飄了出來:“公子請上船。”話雖不多,但這短短的五個字已令岸邊人欣喜若狂,連連拱手謝道:“在下塵曉弦,多謝姑娘美意!”
那女子似在艙中微一頷首,道:“書錦。”這人道過謝,也不客氣,提起衣襬,一蹬足便要躍入船中,冷不防背後被一物疾疾撞到,這一下再也收勢不住,整個身軀直往水裡栽去,眼見便也是“撲通”一聲的命運。後面響起一聲驚呼:“啊喲!”那人掩住了嘴,一雙眼睛卻瞪得老大。
便在塵曉弦身子即將要栽入水裡之際,艙中倏然飛出一條白綾,靈巧地在他腰上一纏一繞,旋即收回,將他拉離了水面,還未到得船上,那白綾卻忽地乏力垂落,幸而塵曉弦見機得快,半空中一個擰身,已安然落在甲板上。他轉過身子,便去尋那個差一點兒便要將他撞入江中的災星。
災星還站在岸邊,是個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的小丫頭,背上揹著只錦緞包袱,長得一臉無辜的模樣,看見他,連忙說:“對不住啦哥哥!”塵曉弦氣略平了平,正待開口說句“沒關係”之類的話,卻見小丫頭視線已迫不及待地繞過他,衝著艙內叫道:“姐姐,姐姐,你讓這位哥哥上了船,也讓我上船吧!”她等了一下,不見回答,兩隻穿著小牛皮靴的腳便不停地在岸邊跺,如同小獸的爪子刨土一般。
艙內人忍不住失笑道:“我方才見你輕功那般好,難道也要等我用白綾將你拉上船來嗎?”說到結尾,忍不住輕輕咳嗽了兩聲。
塵曉弦一見那丫頭紅影一閃,隔岸飛了過來,心裡就暗叫:糟了,災星又來了!果然,那丫頭別看飛起來的時候身形靈巧,落下時卻不太會收勢,幾乎是一頭撞入了塵曉弦懷裡。
好在這次他早有預備,人雖沒被撞落水裡,不過下頜卻被撞得生疼。“譁”的一聲,小姑娘背上那隻鼓囊囊的錦緞包袱也在這一撞之下跌落在地,包袱散了開,裡面的東西滾落一地。
塵曉弦只覺眼前一花,那隻包袱裡竟堆滿了世上極為罕見的寶物:闢水珠、合歡貝、龍鬚草……還有些他叫不出名字的東西。塵曉弦忍不住指著那些寶物,吃吃道:“這些東西難道是你偷……”他才張口結舌地說出幾個字,不防卻被對方一陣搶白:“我怎麼了?大哥哥你撞了人,還不道歉?哼,把人家的東西撞得滿地都是!”
塵曉弦一時氣結,捂住被她撞得發疼的下頜,半晌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有沒有搞錯?明明是你先撞我的!”小姑娘也不甘示弱,兩隻大眼睛撲閃撲閃地望著他,撇了撇嘴:“我說是你撞的就是你撞的,就是就是!”
“怎麼是……”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