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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事全京里人都知道,奴婢怎麼敢胡說?”皇帝平日裡並不忌諱聽這些京中閒話,崔成秀把自己說過的話從頭到尾捋了一遍,忽然福至心靈,“其實想想,讀書人也有好的,比如顧小娘子,那日許小娘子汙衊小爺什麼一膳千金,她還替小爺說話來著——這不就是讀書明理的好處麼?”
皇帝微蹙的眉舒展開來,也並不說話,只輕輕點了點頭,下了步輦,吩咐道:“這些話,尋機會也說給母后聽。日後回事說話要公平,莫掩了旁人的好處。”
崔成秀愣在當場,眼看著講官領著侍講太監迎出來,將皇帝迎進了文華殿,半晌方把嘴合上。且不說太后是否留心記住了顧沅幾人,三個人裡頭皇帝單單訓示自己於顧沅身上要“公平”,這本身就是偏心了!
皇帝並不知道他的腹誹,此刻正端端正正地聽翰林徐章講書。宮裡講書與民間不同,因並不需要應試,於四書上花的時間並不大,反而對歷代史書和律例等更為看重。
這一日講的是前朝廢帝加賦,導致民不聊生的典故。徐章講完了,照例是學生提問,這種時候說話歷來不忌諱,幾個侍讀七嘴八舌提了許多,徐章一一耐心解答,最後含笑問皇帝:“陛下可有什麼不解的地方?”
皇帝想了想:“朕只是奇怪各處民風不同。海州加賦三成,便有小民揭竿而起;梧州加賦到五成,怎沒見有什麼有志氣的人出來?”
這句話問得細,也問到了關鍵地方。徐章十分欣慰:“各處民風確然不同,海州臨海,又多海寇,民風強硬;梧州文風極盛,舉子秀才甚多,加賦時小民多投身士紳,不過便宜了高門大戶,雖然加賦五成,納稅田畝也減了七八成,賦稅總數竟比加賦時還低了。如今我朝雖然賦稅一視同仁,梧州文風依舊未減,每次神童試時都獨佔鰲頭。陛下身邊的侍讀李瑞娘,也一樣是梧州人。”
“你是梧州人?”皇帝轉過臉問李瑞娘,“梧州什麼地方?”
李瑞娘不敢怠慢,起身稟道:“臣是梧州松江府平江縣人。”
“松江府平江縣,”皇帝微微蹙起眉,“你們那裡既然文風極盛,你讀書時,可也有與你旗鼓相當的?”
皇帝平日在朝政和功課上用心,極少與人閒話,李瑞娘幾乎緊張得聲音發抖,定了定神道:“不敢欺瞞陛下,當年臣每年學宮考試,都輸給一個人,從未得過第一。”
“文章可以壓過瑞娘?”連徐翰林也來了興致,“我記得上一科神童試平江縣只你一人應試,難不成民間還有逸才?”
“那人文章人品都勝過臣一籌,只是命數不濟。”李瑞娘有些黯然,“也不知怎麼的,神童試前大病了一場,錯過了試期,後面學業也荒疏了。去年臣家裡人來信,還提起那人,說是如今也還只是個秀才,倒是當真可惜可嘆。”
徐章最顧惜士子,心有慼慼地嘆了一聲,道:“什麼名字?我去寫信叮囑梧州學政留心些,倘若當真是有才,只是身體不濟,讓她補個舉賢科,去梧州學院裡教書,也是好的。”
“那人姓顧,名沅。”李瑞娘自案頭抽了張空白紙箋,提筆寫了“顧沅”二個字,又呈給皇帝和徐章看。
“顧沅。”皇帝把這個名字喃喃唸了兩遍,唇角微微露出一絲笑意,“瑞娘舉賢不避,果然存心仁厚,有大臣體。既然文章人品都勝過你,想必是位少見的英才,徐師傅和鄭先生一起主持鸞儀科,也留意些,倘若那人病好了來應考,就照拂一二吧!”
徐章欣然允諾,李瑞娘得了皇帝一句讚許,也是欣喜異常,唯有崔成秀領著小太監捧著茶盤進來,把皇帝的話一字不漏聽在耳裡,心裡頭暗自嘆息,心道小爺這心吶,簡直真是偏到家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6章 (捉蟲)
雖說尚未親政,朝務都由鸞儀司與內閣協辦,但皇帝終歸是皇帝,每日鸞儀司與內閣的批本依舊照先帝的老例,擬票批紅後送到御前,待御覽後方送回內閣由中書舍人們將擬好的旨意抄錄存檔,再自尚寶局請出御寶蓋了印明發天下。
御極萬方,再是天下太平也有忙不完的事,又是將近秋汛的時候,皇帝出宮了一日,案上奏摺積了幾尺,她自午時一氣看到戌時,匆匆停筆用了膳,撂了筷子盥手漱口,又坐回御案前盤膝不動,崔成秀換了茶端進來,見皇帝對著奏章皺眉,不敢高聲,小心翼翼低聲提醒:“老孃孃的囑咐,小爺進了膳後千萬歇一歇筆,一來養神,二來消散消散解解乏,省得時間長了,累壞了身子。”
皇帝並不理會,蹙著眉凝神思索了一陣,突然道:“今日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