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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還是坐花轎拜天地舉行舊式婚禮,但畢竟是民國了,有身份的家庭還會多一些新式花樣,請了幾個孩子來跳舞。結婚那天,大家都圍在大廳看熱鬧,洞房只留下新娘穿著鳳冠霞帔端坐在床沿上。佩蘭想怎麼就剩下我一個人,廳裡一定很好玩的,結婚一輩子只有這一回,我能不能去看看呢。走到門口,堵得水洩不通,只聽見陣陣喝彩,她踮起腳還是什麼都看不見,索性爬上旁邊的桌子。新娘子一上桌子,驚動了大家,全都回過頭來看新娘子了,羞得她不知怎麼是好,還是新郎把她抱下了桌。童浩當時想,這麼嬌小單純的女孩嫁給了我,我一定要好好呵護她,不會讓她受一點點委屈,他們婚後夫妻一直很恩愛。
原是一個多溫馨的家呀,佩蘭死的時候是那樣年輕。正是事業家庭都在最風光的時候,自己一時輕狂,就這樣毀於一旦。家庭真像一個瓷碗,無論粗細,好好呵護,可以一輩子完好無缺;有點裂縫,也還能盛湯盛飯;要是落地粉碎,再精緻漂亮的碗,也只剩下美麗的碎片。幸好發生這件事母親已經去世了,要不,真不知道會怎樣傷她老人家的心;反過來說,母親要是當時在世,也許可以制止他的狂妄。母親守寡把他撫養成人,童浩對誰都可以不管不顧的,唯獨對母親總是非常孝敬遵從的。
拼搏了二十多年,出了這樣的變故,讓我從幸福的頂峰,一下子落到痛苦的深淵。自己這一輩子對得起誰呀!現在親友的指責還可以挺過去,三個可愛女兒的冷漠實在叫我難以忍受。新中國成立後,公安局、監察院、法院全是政府專政行為,以後還要不要律師?自己又該做些什麼?工作無著,生活無趣,又得不到親人的諒解,我怎麼能不消沉。阿秋,我要熬到什麼時候才能得到你們的寬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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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去的戰地浪漫 第二部分(10)
思秋離開父親走出家門,她輕輕舒了一口氣,她急著想看看她的柳蟬河。
柳蟬河仍是那樣悠閒地,波光粼粼地流淌著,無論它心裡裝著多少歡樂,多少痛苦,它都不動聲色地微笑著。思秋走到大石橋邊,倚在石欄杆上,柳樹在她頭上沙沙作響,河水在她的眼裡輕輕跳蕩。在部隊行軍太累的時候,她常常會想起這條河,小時候躺在船上,看著藍天白雲,小鳥從水上掠過,鷺鷥從竹排上鑽進水裡抓魚。父親划著槳,小船悠悠,從柳林蟬聲中穿過。
啊,那時候父親朝氣、自信、滿足,他有輝煌的事業,有瀟灑的身姿,他臉上總洋溢著鮮亮的光澤。父親常給女兒說故事、說笑話,女兒崇拜父親,敬仰父親,看到整天忙碌的父親難得在家和大家一起吃飯,就開心得不得了,三個女兒總是搶著為父親添飯。後來媽媽就死在這條河,女兒與父親之間有一條深深的溝壑,爸爸的臉就變得灰暗了。人家說媽媽的魂就在這條河裡,誰要能找到死者的魂,死了的人能復活。思秋就在這條河學會游泳,她想在河裡找到媽媽的魂,只要媽媽回家,這個家還會像從前一樣有歡笑。思秋無論走到哪裡,柳蟬河總是繚繞著她。
思秋想:父親變化太大了,現在我瞭解父親嗎,他這幾年日子是怎麼過來的?懲罰得還不夠嗎,難道我希望他四十歲就老態龍鍾,就應該和媽媽一起埋葬嗎?她第一次為父親有點自責,等一會兒回家,一定要對他親熱一點。
思秋剛從柳蟬河回到家,一進門,就被人一下子抱住了,一看,原來是二姐思夏。
“死丫頭,當兵了,穿上軍衣,像個人了。”
“我當然像個人;二姐,你呀是朵花呀,還有好多烏鴉圍著轉。”
“嘿,該死的,肯定是大姐說的。”
“快坦白交代,跟那個姓唐的怎麼樣?什麼時候把白馬王子帶來給我們展覽。”
思秋從小對二姐挺崇拜,三姐妹她最漂亮、最熱情、也最活躍,總是出人頭地。二姐不怎麼瞧得上這個小妹妹。
思秋有點驕傲地想:現在我可是個革命軍人了,真正地長大了,看你還會不會小瞧我?
二姐思夏從小喜歡文藝,現在學校上午上課,每天下午上街宣傳,她說她現在活得非常開心。因為國民黨部隊最後是從浙江、福建沿海撤退到臺灣的,在這裡留下許多特務散佈謠言,可是永樂話外地解放軍聽不懂,解放軍說話老百姓也不懂,群眾工作很難做,解放軍就動員學生幫忙,組織腰鼓隊、花棍隊,在人多的街頭表演一場,然後讓一個解放軍培養的學生積極分子,站在板凳上用永樂話演講,撒傳單,批駁謠言,宣傳共產黨的政策,部隊認為這種讓群眾自己教育自己的方法效果很好,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