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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上此時坐了一個人,只是那人側對著他。半張臉陷在陰影中,一身玄色長袍也看不清面目。
夥計遲疑了一下,走上前去將酒壺放在桌子上,見那個小娘子已經睡著了,便抬眼去打量對面那人,“這位郎君……”
只是夥計對上對方有些凌厲的目光之後,卻是覺得腿有些發軟,類似的目光他見過不少,這酒樓裡經常有前方歸來的將士來喝酒,只有經常見血的人才能只是淡淡一眼,便流露出這樣攝人心魄的眼神來,只是這郎君的眼神,較之先前遇到的更甚。
那人也並無意為難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彆扭頭看向桌子對面的女子,“這裡沒你的事情了,下去吧。”
夥計見這郎君看向那娘子的眼神,立馬放得柔和了。夥計便模模糊糊地明白了一些事情。又不太明白,但也忙退了兩步,走到樓梯旁又扭頭看了一眼,撓了撓頭下了樓。
顧鈞卻是拿起桌子上放著的酒壺。又拿過依然跟前倒在桌子上的酒杯,一杯接著一杯下肚,轉眼一壺酒就見底了。
他將最後一杯酒灌了下去,站起身走到依然跟前,一把將她抱起來,看著她酡紅的臉蛋在他的胸前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便終於安心睡了過去。
顧鈞抱著依然站了一會兒,眼神晦暗不明,不知是在想著什麼,最後終於抬步下樓,樓下只剩櫃檯後的一個掌櫃和夥計,兩個人對著在一起打盹。他沒有停頓,大步出了酒樓,只是出了門才發現,天空不知何時飄飄悠悠落下細小的雪花,這是今年的初雪。
依然醒來時是在天色將明的時候,她扶著腦袋坐起來,雖然此時的白酒濃度不高,但是兩斤酒,去掉被她倒灑的,下肚的也有不少。
但此時也只是有些頭暈,並沒有宿醉的頭疼欲裂,鼻端繚繞著淡淡的薰香,她睜眼打量,才發現是在自己的床上,至於昨晚她是如何回到家中的,是她自己走回來的還是有人將她送回來的,她是一點印象也沒有。
她不想驚動阿夏,只自己披著衣服坐起來,坐在床沿上想了好久,直到東方已經發白,她才開啟櫃子將自己平日換了一身,又找出來一套,只是在翻找的過程中,又看到角落裡扔著的那枚扳指,她遲疑了一下,將扳指拿在手裡,摩挲著上面的花紋,猶豫了一下,又用繩子穿了重新掛到脖子裡。
帶了夠她花很長一段時間的財物,用一塊碎花方布和衣服一起結成一個包袱,走到書桌前,拿起羽毛蘸了墨汁在宣紙上寫下對阿夏交代的事情,將和安堂送給了她,並將房契和信放在一起,最後瞥見手腕上帶著的那個白玉手鐲,也一併脫下來放在桌子上,讓阿夏還給蔣母,做不了蔣家的媳婦,她自然不會再佔著人家的東西不放,這個鐲子,將來是要送給蔣雲瑞真正的妻子。
隨後她披上一件厚披風,毫不遲疑地推開房門走了出去,門外寒風撲面而來,嗆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她眯著眼一看,天地間正飄蕩著鵝毛大雪,整個世界銀裝素裹。
她秉著氣緩了一會兒,終於適應了這樣的寒風,忙將背後的帽子扣在頭上裹緊了披風,硬著頭皮出了門。
厚厚的雪地上一踩一個腳印,她走出了大門,只扭頭看了一眼房門,便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天色已經亮了,只餘下最後一絲昏暗,衚衕裡呼呼的冷風倒灌,沒有一個人,大雪飛揚,留下的腳印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被風雪掩埋,到時候就沒有人會知道她去了哪裡。
而事實上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此時要去哪裡,只是不想繼續留在這裡,不想再繼續承受別人同情的眼光,不想再被動地過著日子,想要走一遭自己想要走的路。
轉入另一條被風的衚衕,依然才終於緩了口氣,只是也加快了步子,若是阿夏醒來發現她不見了,立馬就會循著腳印找過來。
此時的衚衕裡沒有行人,興慶城的人喜歡享受,今日大雪天沒有人會願意這樣早就起來,好不容易有個偷懶的機會,自然不願意放過。
只是她往前沒走多遠,就看到一輛大馬車轉進了這條衚衕,朝著她的方向過來,馬車車轅很寬,幾乎要佔滿整個衚衕。
依然也沒有在意,又裹了裹披風悶頭往前,一直到了那輛馬車旁,就要側身擦著馬車走過,可惜那馬車上的人並不願意放他過去,車轅上的車伕“籲”了一聲,一扯馬韁,黑馬立刻橫著站定,正好擋在了她的面前。女腸雜弟。
她不得已停下腳步,有些疑惑地往馬車裡看去,卻見車簾一掀,從馬車裡鑽出來一個八九歲的小男童,梳著雙髻,一雙眼睛看著她,咬字清晰地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