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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批從郜茂事馳赴東陵鎮報信的人,會見了在鎮口等候各地資訊的商大少爺商祥,方知齊四爺並未將人押回。
全鎮騷動,大少爺立即發訊,召回在臥龍岡與在各處荒野搜尋的人,親率三十餘名小打手把式,分為四組,沿官道兩側搜進。
同時,商二少爺在鎮中心的龍王廟召集重要人物商討對策,決定了幾項妙策。其一,準備派人趕往兗州和城武,放出謠言,說是南鳴在東陵鎮西南的泥淖隙地劫車;當然得先等候證實南鳴是否逃掉,方令準備的人起程。其二是封鎖訊息,嚴禁鎮中人談論這件事。其三是指派三個人證明南鳴劫車的時、地。最後是派人至各地散佈謠言,相機殺人滅口或嫁禍,立即起程爭取時效之外,更有一連串萬全的安排,全力對付這位逃脫的走方即中。
艾文慈的右肩並捱了一擊,穴道半閉,幸而齊四爺倉卒撲擊,認位不準勁道也不夠,無法用重手法制他。
他調息了許久,總算將有半身的痠麻軟弱與痛楚減弱。不等他有所舉動,官道方向傳來了急驟的馬蹄聲,相距甚遠,看不清人影。
“他們又派人追搜了。”他想。
他身旁不遠處的齊四爺寂然不動,他走近一看。發覺對方氣如遊絲,人事不省,略一檢查,他苦笑道:“內腑受損甚巨,無可挽救了。”
另兩名大漢的屍體已僵,用不著他費心了。三匹坐騎死了一匹,他找到齊四爺的坐騎,取出包裹雜物,上馬落荒而走。城武距東陵鎮太近,他認為不安全,馬不停蹄繞城而過,徑奔金鄉。
金鄉,是一座被河堤重重包圍的城,是一座不算小的縣。
到達金鄉,已是次日的末牌時分了。他渾身灰土,成了個泥人,汗水與塵埃混合,臉部全變了形。到了縣前街的西端,約有百十步便可到達兗州車店金鄉的站店了。街上行人不多,烈日炎炎。他的馬已疲憊不堪,不忍再騎,牽著坐騎走向店站。
身後腳步聲入耳,一名瘦小的中年僧人從他身旁擦身而過,突然扔頭向他低聲問:“施主的坐騎從何而來?”
他一怔,反問道:“大師問坐騎的來歷,有何用意?”
他發現和尚的目光板為銳利,嘴角湧現出陰狠的線條。
“貧僧曾經到過城武縣東陵鎮化緣,認得東陵鎮商施主的坐騎烙印。”
“哦,原來如此。”他支吾地答。
“施主從東陵鎮來?”
“是的。大師……”
“貧僧是城東金莎嶺廣化禪寺的僧人。聽說貴鎮來了不少人,不知諸位施主遠道而來,有何貴幹?”
他心中一動,付道:“可能是追我的人先到了,我得趕一步到店站送信,也可了卻一樁心事了。”
“小可不是東陵鎮的人,這匹坐騎是借來的,小可已到地頭,大師請便。”他一面說,一面向兗州車店的金鄉站走去。
僧人正想加以阻止,卻又忍住了,走向對街向店中觀望。
他在店前的停車場繫好坐騎,提著包裹走向店門,恰好有一名夥計迎出,含笑招呼道:“客官辛苦了,是落店呢,抑或是替坐騎備草料。”
兗州車店除了在府、州比較大的城市設有分店之外,其他縣市皆由當地的客棧兼營站店。這家店叫鴻福客錢,外面的招牌上寫明是兗州車店金鄉宿站。客人的坐騎,可交店溜馬、洗刷、上草料,取費低廉,服務周到。
“小可有緊要大事,要請見兗州車店的金鄉站執事,相煩大哥引見。”他說。
“哦!原來是要請見姜爺的,請隨我來。”
踏入店門,左首是櫃檯,便是金鄉站的辦事所在,欄內有三名夥計,和兩名小廝。右首,是客棧的櫃面。
店夥直趨左櫃首,向一名夥計叫:“王四哥,這位客官求見姜爺,我們好好款待。”說完,向艾文慈點點頭走了。
“客官請稍候,小的到後面惠報,請教客官尊姓?”
“敝姓南,賤名鳴。從東陵鎮來,受貴店趕車師父田福春所託,前來報訊。”他急急地說。
店內本有不少人,他的話把所有的人全驚呆了。
夥計臉色大變,扭頭向內狂奔,有三四名店夥向內穆至店房,堵住了店門。兩名小廝和對方錢櫃的幾個人,屏息著匆匆溜走,神色倉惶。
他心中大惑,自語道:“怪!是怎麼回事?”
還沒想通是何道理,裡面已奔出五名雄壯的大漢。領先的人虎目滾圓,虯鬚如裁,膀寬腰圓,短打扮,一看便知是孔武有力的騾悍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