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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不在乎,往下說:“你們攻徐州,掠淮西,走霸州,迫京師。沿途殺人放火,劫搶裹脅以致赤地千里,血流成河。來年七月,你們進攻唐縣,久攻二十八日不下,刑老虎病死,你閣下便跟趙懷忠,集匪十三萬眾,轉掠囊陽、樊城、棗陽,這期間,你們只做了一件好事。”
於老人臉色冷厲,舉步迫進。
李玉搖手相阻,冷冷一笑道:“且慢動手,聽我說完。你們兵圍均州久攻不下,聲言屠城。但後來打聽出馬端肅公子孫後人住在城中,即斷然退兵迥避,總算盜亦有道。”
馬文升,是當時的四代賢臣,字負圖,於正德五年鏡月逝世,年八十五。逝世前,被劉瑾所害,削籍除名,他是元韃子唯一畏忌的名將,也是奸臣內官的剋星,舉世同欽,婦孺皆知的賢臣。劉瑾伏誅,追賜持進光祿大夫、太傅,論端肅。他逝世兩年,流賊打聽出他的子孫在均州,居然解圍而去,從此不侵犯均州地境。
“你到底是什麼人?”於老人厲聲問。
李玉淡淡一笑,反問:“你又是誰?也是二十八宿之一?”“說出你的來意。”於老人厲聲問。“取你兩人的首級領賞。”李玉冷冷地說。“哼!老夫念在你救治敝友份上,給你一條生路。”“說說看。”“你給我滾,饒你一死。”
“那麼,在下先割下你們的頭再走。”於老人喋喋狂笑,手一抖,龍泉劍突發龍吟,抖得筆直,光華四射,劍氣迸發。
李玉從革囊中取出針盒,取出裡面一尺二寸最大的雙龍收珠針,冷冷地說:“在下的飛針取穴神奧無比,你小心了。”於老人立下門戶,舉劍迫進說:“乳臭未乾,憑你也敢和老夫動手?接招!”沈仲賢一群人,驚得臉色發白,紛紛走避。內間的婦孺們,也驚惶地抖成一團。
於老人在喝聲中,挺劍急上,招出“寒梅吐蕊”,搶制先機走中宮進擊。他認為李玉手上的小針何足道哉?根本沒有僥倖可言,所以他毫無顧忌放膽進招。豈知李玉沒打算自殺,疾退兩步。
於老人跟蹤進襲,招變……可是,已沒有變招的機會了,李玉已把握住這瞬間的空隙,雙龍收珠脫手飛出,銀芒一閃即逝,從劍下透過,不偏不倚射入於老人的七坎大穴。
“嗯……”於老人悶聲收踉蹌穩住腳步,身軀一震,雙手徐徐下垂,“噗”一聲龍泉劍失手墜地,然後搖搖晃晃屈身挫倒,口中仍在叫:“你……你……是什麼人……”
李玉舉步走近,拾起龍泉劍信手徐拂,冷冰冰地說:“不要問在下是甚麼人,只問你們這些殺人放火的強盜該不該死。”“你……”“我要你們的命。”“且慢!”晁植臉色灰敗地叫。“閣下有何話說?”“你要將咱們送官?”“不……砍下腦袋請賞。”“賺血腥錢你……”“不是賺血腥錢,而是天理迴圈。”“那……好吧,把咱們送官好了。”“在下不想費事提人頭比押解兩個人輕鬆。”
“你不敢見官?”
“不錯。”
“你在替晃某治病時,已知道我的身份了、”“不錯,在看到你第一眼時,便已認出你的身份,雖則你已病骨支離有點變形。”“那……你為何起我沉痾?”“在下是郎中,行醫須遵守醫德,不管你是誰,我都會救你。”“先救我而後殺我,從何說起?”“治病是一回事,殺你領賞又是一回事,這叫做先公後私。”“老弟臺,你……”
“你怕死,是麼?當你們流毒五省,殺人如麻時,難道就不怕死?其實,你的腦袋也值不了多少銀子,我問你,你要死還是要活?”李玉厲聲問,接著神色一肅,說:“要死,我一刀宰了你。要活,我要向你討訊息。”
“什麼訊息?”“趙懷忠目下藏匿在何處?”“他……他已被擒伏京師伏法,你……”“呸!擒住的真安僧根本不是他,在京師行刑時,在下曾到法場看過了。”“……我我怎知道呢?”“劉七呢?”“我……”“在楊寡婦處?”“……我我……我不知……”“好,你不說,在下先殺了這位姓於的老賊,再割下你的頭。”
“住手!我……他在楊寡婦處藏身,但那是三個月前的事了。”“是劉七還是趙瘋子。”“劉七。”“楊寡婦在何處?”“在……在紫沙洲。”
李玉將龍泉劍扣在自己的衣內,收回雙龍收珠針,從神臺上取過筆硯,撕下於老人一幅衣袂泰然磨墨揮毫。廳中平靜如死,所有的人皆不知他在搞什麼鬼。
他將寫了字的衣袂丟在晁植的懷中,冷冷地說:“你目下貧病交迫,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