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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玉書正與一群大臣們商議著恢復芝陵城秩序的安排。見尚雲初和柏卿月到了,殷勤地起身走來迎接:“昨天讓二位在避難處休息,真是委屈了二位貴客了!”
“這算什麼委屈,與住旅店並無區別嘛!”
“避難之處能與旅店無二般,可算是央王殿下對我泛國的褒獎呢?”
“嗯,當然算!”尚雲初很正經地回答著。
柏卿月看著眼前這兩個人,覺得有些跟不上他們的節奏了——這到底算是什麼對話?
嵇玉書拉著兩人問了關於夢國的乾坤明鏡險些被盜的前後細節,留著一群大臣們開始捧起了尚雲初。一人一句誇耀之詞,基本上已經把馬屁拍便了尚雲初全身。
柏卿月坐在一旁看戲,時不時地就想笑,可又不得不憋著。畢竟那群大臣們可都是正兒八經地在誇獎著尚雲初這個“千古難尋”的傳奇帝王呢。
嵇玉書逐漸退出了馬屁大隊,讓尚雲初獨自一人在人群中心為眾人解答各種疑問。
“其實,央王也可以如此受到眾人擁戴的嘛!如果他不是一直板著臉,還是很好親近的,是不是?”嵇玉書對著柏卿月問道。
柏卿月長噓一口氣,“咳……你的大臣們,就真的這麼崇拜他嗎?”柏卿月斜眼看著嵇玉書,挑起了一邊的眉毛稍帶戲謔地笑問:“明明他們都是把你當做再生父母一般對待,突然對著別國的帝王如此殷勤……”
“唉!”嵇玉書伸手製止了柏卿月的話,“打住!”他輕聲言道,“崇敬之心自然並非虛假,只是不做出來,誰能知道嘛!來來來,咱們到一邊兒說話去,別打擾他們與央王套近乎了!”
柏卿月就這麼被嵇玉書拽走了,而尚雲初依舊被“圍困”在一群泛國大臣中間,聽著他們對自己的話語發出各種驚訝讚歎的呼聲。
離開了正殿,柏卿月終於釋放了憋了許久的笑意。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這麼無助!你的那群大臣實在太會裝了!”
見柏卿月捧腹大笑,嵇玉書倒是有些意外。“很有趣嗎?”
“有趣啊!”柏卿月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淚,“他平日裡一說‘孤’這個自稱,你知道嗎,他馬上就會板臉的!絕對不會笑!而且都是自說自話,才不理你們想什麼呢!可是你的那群大臣竟然能夠讓他老老實實地回答問題,實在是本事太大了!”
說完,柏卿月依舊笑個不停。
“誰不愛聽誇耀之詞呢?只是這誇耀也得實在了央王才會接受不是!而央王的嚴肅,也是出了名的。但我真未曾料到,他在擂臺上竟然能笑得那麼輕鬆自如。”
回想起在武擂上觀察到的尚雲初,他覺得,那才是真正的尚雲初。
“對了,為什麼要把他圈在正殿裡和大臣們閒聊呀?不是說有要事相商嗎?”
“大臣們要問的問題,真的是要事!”嵇玉書也正經了起來,“朕可沒讓他們開玩笑,央王治理國家百餘年的經驗,可不是輕易能夠學得來的!”
“那也應該是和他好好交流才對吧!”“不不不……朕有朕的方式,所以還是讓大臣們去感受一下別國的帝王是什麼樣的人才好。這樣……他們才會更珍惜朕這麼個和善的帝王不是嗎?”
“是啊!你還真是‘和善’!”柏卿月的重音讓嵇玉書無奈,“怎麼,難道在你眼裡,朕不和善嗎?”
“我有否定嗎?”“聽起來是否定……”
柏卿月收起了剛才放肆的笑意,淡定了許多,“好吧,看著你和普通百姓都能打成一片,確實是和善得很。但是你的這種和善,讓我很難理解!”
漸漸的,柏卿月的笑容散去,也認真了起來:“你就不怕有人對你不利嗎?一個護衛都不帶著……本事再大,也需要被保護吧!”
嵇玉書挨著柏卿月坐下身來,“朕身邊有言謝,有青魅,自然不擔心有人會暗算。如果朕能與民親近,自然是可以提高不少民望不是?國意樹也是很需要帝王擁有民望的,所以朕這麼做也絕對不是無用功。更何況,正因如此,普通的民眾即便是不理解朕下達的政策目的為何,也會好好配合。要知道,國家之大,所謂大局,並非是小民能夠理解的。若是他們愛戴朕本人,自然就會欣然接受朕的一切決議。如此一來,也可以少了許多麻煩,不是嗎?”
“嗯……明白,人格魅力也是不可或缺的嘛!這樣的話,你的大臣們也會忠心替你辦事,你也可以少了許多麻煩,對不對?”
“正是如此!”嵇玉書很高興,柏卿月馬上就理解了自己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