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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不上,這時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終於找到了一個疑點,只聽他清了清嗓子:“既然方瑞是宇文鍾殺的,那為什麼方瑞被勒死的時候手上會拽著雲生的扇子?”
蘇長衫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朝韓孫二人問道:“方瑞原本已經答應了你們,為什麼又會反悔;這其中,沒有什麼緣由嗎?”
韓平和孫隼都茫然看著他,似乎在腦子裡搜尋著什麼。
“是梨棠園的雲生——!”韓平突然叫出來:“方瑞去小解的時候,我看到雲生和他說了幾句話!”
孫隼也回想起來了,但當時他們的心情大起大落,沒有人注意這個細節而已。
“君將軍——”宇文化及眯著眼:“現在,是否請君將軍將雲生送來,助我們查清案情?”
這話說得雖然客氣,但並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臺下原本跪著的邯鄲卻抬起頭來,青絲凌亂、一張清麗的臉容滿是淚水:“大人,小女子知道一切實情,請大人先聽小女子道來。”
她含淚深深拜倒在地:“當日小女子看到幾位公子在包廂裡談論事情,並不知所談何事。後來才知道是三位公子要方瑞代寫考卷,參與科考舞弊。雲生哥在門外聽到了他們的談話,趁方瑞小解之時,勸阻他不可做虧心之事,勸他懸崖勒馬,甚至把皇上御賜的烏金扇送給他當了去兌銀子,以解他用錢燃眉之急——沒想到……方瑞當晚就遇害了。”她說到這裡,淚流滿面。
“你怎麼知道方瑞要做什麼?又怎知道是雲生給方瑞烏金扇去典當的?”範大人一拍驚堂木,喝道。
“因為——”邯鄲深深的磕下頭去:“我是方瑞未過門的妻子。”
十二、真相
邯鄲忍淚道:“方瑞祖籍雖在福建,但他並非今年才到長安,而是三年前就到了長安附近的永灣縣討生活,剛好那時永灣縣饑荒,當地人都只能吃樹皮,餓死的不計其數……方瑞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餓得昏倒在我家門口,邯鄲因為在戲班子裡唱戲——偶爾會有達官貴人們的一些賞賜,還能勉強維持生計,於是收留了他。一年後,我們就……私定終身了。”
她的眼中出現一些委屈之色:“接著,方公子給家中傳了書信,要稟報父母娶我為妻,可方家雖然窮……卻是書香清白之家,他的父母看不上我一個拋頭露面的戲子,堅決不同意我們的親事——而這時,我已經有他的孩子了。”
“與我一同唱戲的雲生哥是個心慈的人……他知道我有六個弟妹,還有一個要讀書的方瑞,於是常接濟我們。”邯鄲抽泣道:“我原本以為一切都會過去的,只要等方瑞考上了進士,做了官,他就能堂堂正正的娶我,而他的父母,也終有一天會接受我的……可是……那日方瑞說他不考了,說有了六千兩銀子就可以和帶著我和娃娃去外地謀生計,我……我不知道怎麼辦……”她泣不成聲:“雲生哥勸阻了他……方瑞也已答應了不幫宇文鍾他們舞弊的,我不知道……後來竟會出這樣的事情!”
她長髮散亂,悲泣如春水梨花,縱是鐵石心腸的人也會有些動容。
範大人也有些唏噓嘆惋,但隨即一拍驚堂木:“——所以,你為了給方瑞報仇,就毒死了宇文鍾?”
“那日宇文鍾來梨棠園,我的確在他的茶裡下了藥——”邯鄲昂起頭來,淚水漣漣:“但我並不知道那藥是封喉的丹碧涎,我只以為那是一劑猛烈的瀉藥,會讓人拉七天七夜的肚子,讓他不能去參加考試。”
“一派胡言!既然是你下的毒,又怎麼會不知道是丹碧涎,還是瀉藥?”範大人大怒。
“小女子句句實言,請大人明察。”邯鄲擦著淚道。
“宇文鍾殺方瑞之事,你是如何知道的?”蘇長衫平平的問邯鄲。
“是董大人告訴我的。”邯鄲清清楚楚的答。
“你……你血口噴人!”董晁顫巍巍的站起來:“本官什麼時候與你這戲子見過面?”
“你有沒有把毒藥當瀉藥給邯鄲,勸她去下在宇文鐘的酒裡,雖不太好求證——”蘇長衫閒適的踱到董晁面前:“但長安城有丹碧涎賣的店鋪,只有那麼三四家而已,又都跟江湖多少有些關係,我恰好有幾個認識的江湖朋友,想去查證此事也不算為難。”
他從容的接著說:“至於,你有沒有買通‘斷刀令’殺邯鄲滅口——斷刀令羅閎固然是一個守口如瓶的人,但不表示他是一個沒有是非準則的人,如果他知道整件事的始末,不知會不會出來作證,董大人?”
董晁看了看宇文化及鐵青的臉色,原本雍容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