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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黑紗,竟是一張嫵媚清冷的臉容,那少女嗔怪的瞪他一眼:“蘇同,你不僅武功高,人也很壞——用栗子砸我不說,還扣住我一個女人的手做什麼?”

蘇長衫放開她的手:“……是你?”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何雋示意他向上看。蘇長衫抬眼望去,在離他們數丈高的山峰上,兩個黑衣人抬著一個輪椅,輪椅上白衣清素,正是君無意。

“我救了你的朋友不說,還讓我寒伶教的蕭、程兩大護法親自抬著他上山,為了讓他毫髮無傷,連輪椅也一起抬上來了。你說,你是不是應該謝我?”

蘇長衫深吸一口氣,由衷的說:“多謝。”

“我何雋向來恩仇分明,你上次放我一馬,我這次幫你一次,自然是投桃報李。”她的雙眸裡笑意似冰雪消融:“但以後再要我幫你,你就得欠我的情。”

“喂!你們……跑得那麼快……幹嘛!”後面一個人氣喘吁吁的爬上山來,正是葉舫庭,她背上還揹著一揹簍草藥,追趕的十分吃力。

蘇長衫展眉道:“君無意該給你加俸祿。”

“早就該加了!”葉舫庭一邊撫著胸口,一邊喘氣:“我拼了小命賺幾個俸祿,我容易嗎我?這簍子草藥不說,我的糖果可都還在屋裡……要不是回去拿這些東西,大小姐我早就比你們跑得快了!”

蘇長衫將她背上的揹簍取下來:“山下的情況如何?”

“我們逃上了山,他們當然不會再留在村子裡,”葉舫庭笑眯眯的說:“我來時看見曹治的人馬都撤了,那些膽小鬼一定是在等長安的援軍。”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君無意的傷,絕不能絲毫差池,其它的事情都可以等三日之後再決斷。”蘇長衫已大步向山上走去:“在這山上,只要能躲三日,就足夠。”

翀山並不是一座風景秀麗的山,也算不上是一座險峻的山。但山巔的形狀卻很奇特,在去往山巔的路上有一段幾乎成垂直角的石壁——壁立千仞,光滑無比。從某個角度看,就像一面鋒利的刀插在山腰上。

沒有絕世的輕功,絕不可能到達山頂。

這也意味著,世上可以到達山頂的人,絕不超過三十個。這無疑為君無意治傷爭取了時機。同時,山巔除了亂石和經冬不化的積雪,不可能有其它東西——這也意味著,朝廷的軍隊不需要上山,只要守在下方,就可以將山巔上的人活活困死,或者,等他們餓得飢腸轆轆不得不下山時,再一舉擒獲。

山洞裡,葉舫庭一邊笑眯眯的生火,一邊說:“看我多英明偉大,知道帶著食物上山,你們要是餓的話跟我說一聲,我不會小氣的啦。”

沒有人理她。何雋在檢視四周的地形,蘇長衫在看君無意的傷勢,而那蕭、程兩個護法就像兩個黑色的木頭樁子,一直緊緊的閉著嘴,根本沒有說話的意思。

“村子裡有無傷亡?”君無意問。

“沒有。”蘇長衫想也不想的回答。

“……”君無意沉默了半晌:“真的沒有人受傷,你不會回答得如此冷漠。”

“君無意,”蘇長衫突然站了起來:“不要高看自己,不要以為天下責任在你一身,天下沒有你君無意,山川之勢不動,民生興亡不改,一切仍會照舊不誤!”

所有人都愣了。

只有何雋冷笑一聲:“罵得好,本教主聽得舒坦。”

她冷冷挑眉,毫無懼色的瞟了一眼君無意——手握重兵,名震朝野,君將軍自有他的堅毅決斷。但,他的眼底有一點不夠堅硬的東西,那東西……就像漫天腥風血雨中一枚雪花,涼的、軟的,落到他的劍尖上融化,擦不掉,也擦不幹——也許這一點雪淚就是心中的佛燈和慈悲,所以他才能飲血沙場近十載,仍有微笑。

只是,那微笑溫暖如同燃燭一樣,是粘稠的燃著心血的。

“蘇同!”葉舫庭跳出來,將瓜子殼朝蘇長衫砸去:“你明知道我家將軍容易往自己身上攬責任、容易自責,你還欺負人!”

不等人回答,她又指著蘇長衫的鼻子道:“你上次做了一條很難吃的黃魚來喝酒,君將軍為了不打擊你的自尊心勉強吃了。你那破廚藝讓我家將軍半個月都不敢再吃魚哈哈,你無論如何得補償他——這次幫他治好傷,這筆欠賬就一筆勾消。算便宜你啦~”

被她這一鬧,氣氛已經亂七八糟。

葉舫庭卻理直氣壯的朝君無意扮了個鬼臉:“其實君將軍才沒有那麼笨,不會在這個時候動悲動氣,自亂內息的。對不對?”

君無意只是微微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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