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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延續……這悲劇……”
戚璇睜大眼聽著,看著微生硯如一片融雪般軟倒下去。在這一瞬間,她也頹然倒了下去。
蘇長衫探向戚璇的脈搏,怔了一下,經脈盡斷,她已氣絕。
扶起微生硯,蘇長衫疾指點他周身幾處大穴止血。
“不必了……”微生硯雪白清冷的容顏上竟有一絲笑影:“我很快……就可以……見到……阿翎了……”
“微生硯!”蘇長衫的話音素來平和,此時卻一聲厲喝打斷:“她一直用盡方法,就是為了你能好好活下去!她為何要在誤解你二人之後,還到唐門為你買藥?你可知這孑歸昂貴在何處?它需要以人血為引,方能種植!一升孑歸一升血。你問一問唐長老,是不是這個價錢?”
微生硯慘白空洞的眼神突然溼潤。蘇長衫扯下衣襟的布條,包紮住他的肩膀。不一會兒便血染葛布。蘇長衫放緩了語氣:“為何彼此深愛對方,卻因為放不下驕傲,十年無法心意相通?也許,她日日只等你的一句溫言軟語,而不是——你為她默寫冰冷的劍譜。”
微生硯眼中簌簌落下淚來,頭向旁一側,已然暈了過去。
蘇長衫卻吐出一口氣。人生有時雖然悲傷,但只要有求生的意志,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廳中沉寂了片刻,只聽妙衝道人大嚷:“喂!你先幫老子把穴道解開啊!”說話雖兇,卻是眼巴巴的望著蘇長衫。
蘇長衫並不理他,只將雙手抵住微生硯的背心,將內力渡去。
這時,廳外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那聲音清脆乾淨、俏皮暖和之極。一個勁裝的少女提劍進來,高聲道:“蘇同此人我最瞭解,看似一本正經,其實向來最憐香惜玉。要他不救絕世美人,先救你這個臭老頭子,怕是萬萬做不到。”
“他奶奶的——”妙衝道人大罵:“你又是哪裡來的丫頭?”
“舫庭——”蘇長衫喝止她:“不要胡說。微生硯失血過多,命在旦夕。我自是先救危險之人。你既然來了,就幫幾位前輩把穴道解開。”
那少女笑嘻嘻的湊到妙衝道人眼前:“我是想解,可是剛才被這臭老頭一兇,忘了該怎麼解穴了。”
也不管妙衝道人破口大罵,她又笑眯眯的晃到蘇長衫跟前,掏出一小包瓜子來,邊吃邊說:“君將軍讓我來幫你,我就辛辛苦苦、勤勤懇懇的來了,不過遇到一家做川蜀酸辣豆花的館子,我情不自禁多逗留了一日。沒想到你已經把事情辦完了,讓我無事可做~”
她的瓜子磕得蹦蹦響,還連連搖頭:“實在是無趣,無趣……”
滿座的江湖豪傑都動彈不得,只能聽這少女吃著瓜子,自說自話。不知是該哭,該笑,還是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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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
將軍府涼亭中,蘇長衫與一人對坐共飲。
那男子容貌雋雅,握著酒杯的修長十指似乎很適合撥絃弄箏,可事實上,這雙手不僅握刀握劍,而且握著朝廷左翊衛“驍騎”十萬重兵——他就是人稱“白衣謖劍”的上將軍君無意。
君無意為蘇長衫斟了一杯:“這次在川蜀破了江湖大案,據說,市井已經開始流傳你蘇少俠的故事了。”
“故事自然是有的。”蘇長衫將酒飲了:“我聽說被葉舫庭這丫頭一鬧,江湖上流傳我有斷袖之癖。”
見君無意忍俊不禁,蘇長衫繼續道:“此次逗留川蜀七日,也並非全無收穫。”他朝身後道:“把東西端上來。”
童子端了一碟熱氣騰騰的東西上來,形狀如魚顏色黑黃,焦頭糊腦。
“這是魚。”蘇長衫認真的說:“我做的。”
君無意差點被一口酒嗆住。
“我親手做的,你一定要嚐嚐。”蘇長衫很認真的說。
看了看碟中黑黃不辨的一團,又看了看蘇長衫,縱使好涵養如君無意,表情也十分複雜,終於舉箸朝那焦黃不明的魚肉夾去——
“將軍!”一個侍衛突然來報。
君無意無奈的看了蘇長衫一眼,放下筷子。但眼裡明顯神色一鬆:“何事?”
“刑部張大人來了。”侍衛說:“說是來拿人的——”他話音未落,只見一個精瘦的官袍中年人邁了進來。
那張大人先向君無意行過跪拜大禮:“下官見過君將軍。因為公務在身,擅闖府宅,請君將軍恕罪。”然後起身朝蘇長衫道:“閣下可是江南蘇長衫?”
“正是。”蘇長衫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