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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傳來“咚咚”的敲門聲,一個兵士報道:“將軍!老將軍來了!”
君無意微微一怔,披衣下床來。
門一開啟,只見君澈提著一袋花種站在門口,四十多歲的人了,身上穿的不過是普通的藍衣,卻隱隱透顯出疆場風沙刻下的凜冽刀痕,就像三月的春意藏不住一冬的傲骨。清鬱秀拔的稜角,仍宛若霜雪刀砍斧琢而成。
“聽說你在休息。”君澈的聲音低磁。
“我昨日多喝了幾杯,醉了一宿。”君無意微笑,一夜驚險,被他輕描淡寫成了剪紙的斜陽。
父子倆一開始說話,士兵都自覺的掩門退去。
臨窗對坐,君無意為爹斟茶。
“給你帶了些茉莉花枝,”君澈眼角優雅的細紋舒展開來,父母見到兒女都很容易高興:“回頭給你二姐也帶些,這花好養。”
君無意心中有事,難免有些少語,他唇內受傷不能喝滾燙的茶,又怕爹看見,只能端起茶盞做做樣子。
好在君澈正在開啟袋子,並沒有注意他掩袖假飲。
“茉莉性喜溫暖溼潤,不可用陽光暴曬,四月插枝下去,六十天便可生根……”
看著爹認真的拆著一袋花枝,君無意的眸子裡湧出更多溫柔。他的娘不像別的貴族女子一樣喜愛珠寶翡翠,只在衣襟上別這種清香的小花,娘過世之後,爹便在庭院裡種滿了茉莉。
“我不理朝中之事已經多年,”君澈說:“田間禾鋤,植草□,也得享清樂,只是四季輪迴,再美的花——終無百日之盛。”
君無意眼眸一抬,傾身聆聽。
“這幾年我每天上山種樹,卻發現下山所需要的智慧,比上山更多。” 君澈笑了一下。
“爹是希望我在合適的時候激流勇退?”君無意沉吟了一下,也微笑。
“我閒賦在野,也知道你的聲名一日大於一日,市井百姓都在傳說你的戰功與品行,更有說書的竹板唱講:‘三軍可無糧米炊,不可無君將軍’。”君澈的神色難掩憂慮:“做爹的從百姓口中聽到這些,既為你高興,也為你擔憂。”
父子倆認真起來的模樣,有七分神似。
“你在前朝位極人臣,約兒在後宮位極妃嬪,我君家百年來的榮耀已到了巔峰。”
“爹擔心月滿則虧。”君無意清眸如墨,點點頭。
“爹知道你為人行事向來端正,”君澈飲了一口茶:“但,正不能免禍。朝堂上的殺伐,歷朝歷代都不曾停息過,況且,當今聖上與先帝畢竟不同……”君澈說到這裡,輕輕頓住了。
“我記著爹的教誨。”君無意的神色溫和而認真。
只聽門外傳來喧鬧聲,似是有人求見,是被士兵們攔住了。
君無意開啟門來,只見左翊衛的幾人臉色焦急的推開士兵們衝了過來,為首的張統領汗水溼透了面龐:“君將軍——!”
“什麼事?”君無意一個眼神將他要說的話壓了回去。
“……”張素看到室內正起身的君澈,怔了一下,立刻轉口道:“那個……新來的汪蓬和趙紫延互相毆打,汪蓬把趙紫延的肋骨都打斷了!正鬧得不可開交,這軍規一亂……”
君澈負手走到門口。
君無意回頭:“爹——”
君澈按按他的肩膀:“去吧。”父子之間微笑而不說破的事,何止一件兩件,都是朝堂沙場歷練出的火眼金睛。
“我先走了,還要回去澆花,”君澈道:“你二姐要帶娃娃來長安小住幾日,你有空去看看外甥女。莫笑小時候和你感情最好,現在還常常念著要用舅舅的劍刻小木船。”
君無意微微一怔,他的兩個姐姐都嫁到了洛陽的世家,與朝政毫無關係,生活也十分清雅,外甥女君莫笑五歲了。
而爹,自從娘過世後,便一直是一個人。
等人走遠,君無意才問道:“出什麼事了?”
張統領急得滿臉是汗:“卓雲死在了牢裡!”
君無意神色一凜。
“什麼時候的事?”
“今日午時。”張統領擦了擦汗:“守門計程車兵說蘇狀元拿著將軍令進去過……”他似乎在猶豫該不該說:“難道是——”
“不可能。”君無意斬釘截鐵道:“先請仵作秘密驗查屍首。”
九、引路
卓雲的屍首完好無損,既沒有刀傷劍痕,也沒有中毒之象。
但他的確已氣絕身亡。
什麼人用離奇的手法殺害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