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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阿史那永羿已揚起手,君無意跌跌撞撞撲至洞口,一掌打向他的左臂,阿史那永羿手中一麻一鬆,幼虎從半空中摔落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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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兩隻幼虎沒有掉到堅硬的岩石上血濺三尺,卻落在了柔軟的白衣間。君無意將幼虎接住,力竭向後倒去,仰面躺在岩石上喘息。
衰草窸窣作響,花斑大虎竟用尖牙咬住謖劍,虎牙之間頓時鮮血淋淋,十分可怖,長劍帶連血肉被咬出。
花斑虎一得脫身,立刻撲向君無意!
君無意手無武器,此時也絕無氣力再出手相搏,猛虎雙爪已按住他的肩膀,張開血盆大口——
“君將軍!”阿史那永羿嘶聲喝道。
——帶著倒刺的舌頭溼乎乎的舔在君無意的臉上。
兩隻幼虎“嗚嗚”躲在瘸腿花斑虎的身下,小腦袋一拱一拱的找奶吃。
大虎舔舔幼虎,如有靈性一般蹲下身來,用牙叼起君無意的衣襟,要“扶”他起來。
阿史那永羿藍眸裡波濤洶湧,冷峻的聲音也有了波動:“早聽聞‘白衣謖劍’君將軍人心所向,竟連猛獸,也為你的一念之憫所動。”
君無意搖頭:“我只為留一寸餘地,幼虎無罪,你殺了它們,就算再殺了這隻大虎……周圍未必沒有其它猛虎,我們斷然出不了這崖底。”
阿史那永羿竟笑了一下:“你是仁者,只能為將,不能為王——你這樣對待你的敵人,人,未必和虎一樣仁慈。”
冷峻藍眸深沉難測:“無論在草原還是在中原,要收穫人心和土地,最終,仍只有槍與劍的征服。”
“我明白……”君無意喘息了片刻:“謖劍也一直在征服……不過我相信,唯一不使人遺憾的征服……是諒解對仇恨的征服。”
阿史那永羿怔了一下。
君無意吃力的拍拍虎頭,指著洞口:“……把石頭撞開……”大虎通人性一般蹲下來,背起他,躍向大石,阿史那永羿一舉左臂同時使力,兩股力量讓巨石震動開裂,阿史那永羿頓時將手臂抽出。
“……”阿史那永羿將從虎背滑下的君無意接住,吐出一口氣:“這就是你們漢人說的,仁者無敵嗎?”星空在他身後燃燒,藍眸如同最耀眼的北辰之星。
他的手臂用力的按向君無意的肩膀,剎那間,君無意肩頭重若千斤。
星懸遠山,輝光剎那間鋪遍整個大地。
天邊衝出一竄煙火,阿史那永羿猛然仰頭:“九州?”
番外、生子當如是
葉禹岱每次看到與他同朝為官的君澈,都覺得很沒有面子。
君澈性情頗孤高,是朝中人人稱道的美男子,統帥左屯衛軍,以劍法聞名;他葉大將軍驍勇威武,執右屯衛軍之牛耳,也以劍法聞名。
本應該旗鼓相當,但可氣的是——
“我爹說,他最看不慣女人們都直勾勾的盯著你瞧——明明他的武功比你好,馬跑得比你快,那些女人都蒙了眼睛,只會看張白麵皮兒!”眾官下朝時,六歲小丫頭葉舫庭笑嘻嘻的跑過來,扯她君叔叔的官服。
當著文武百官眾同僚的面,葉禹岱的一張臉頓時漲成了豬肝色。
君澈不自在的“咳”了一聲,平素略顯冷峻的白麵皮兒泛起赧色,如玉生暈。
回到府裡,臉已經丟盡,但臉色還沒緩過來的葉禹岱動了真火,拿一根胳膊粗的棍子追著打葉舫庭:“臭丫頭!給我站住……”
葉舫庭個子小,人卻機靈。她踢翻了四把椅子,打爛了五個花瓶,碰倒了九個茶盞——
就在葉禹岱馬上要捉到她時,卻發現她已經躲在了夫人賀蘭亦難的背後。
“夫人……”葉禹岱滿腔的怒氣頓時都變成了陪著的笑臉。
葉大將軍有三房姨太,但他怕老婆——
老婆讓剝橙子,他不敢剝桔子;老婆要吃葡萄,他不敢不洗葡萄。
老婆要護女兒,他再大的冤屈也只能賠成笑臉。
其實葉禹岱一直在嚴格的約束葉舫庭——葉舫庭從小吃奶就吃得比別家娃娃多七八倍,葉禹岱一心以為這是好兆頭,雖是女兒,也難保不力大無窮、武功絕世。盼了三五年,葉舫庭從會叫爹到會走路,會跑會跳,越來越玲瓏機靈會討人喜歡,書卻是根本不讀,看到劍就扔,力氣也只在吃飯時特別大。
而這時,十三歲的君無意已經開始上戰場了。
君澈的兒子君無意,葉禹岱見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