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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揚揚眉,在她懷中問,“我們可要回京了?”
賈敏忙道,“那卻不是,鹽政做得好好的,平白回去當什麼官,不過明年是老太太七十五整壽,我也五六年沒回門了。免不了帶著你回去湊趣罷了。”
沒想到另類版的林黛玉進賈府會是如此發生,黛玉漫應一聲,心想明年也不就過幾個月麼,老媽的哮喘還得加緊治,路上犯病那就不知道該怎麼好了。
賈敏卻沒細察黛玉心思,滿心想著如何操辦壽禮,去年的沉香佛珠、烏木抱金柺杖倒也罷了,今年卻要加點量,主禮要又稀奇又貴重,這可得慢慢訪了。
黛玉想的卻是另一個人了。她對賈寶玉沒什麼興趣,但有一定好奇,不知道這個舉世無雙的憊懶無賴會是如何一番形狀,她自己的所謂傾國傾城之姿也就是好看而已,她的長相完全繼承了賈敏,所以沒有特別出奇。也不知道賈寶玉的好形容會遺傳自何人。
因一日比一日冷,林府早燒起炕來,今日天陰,比往昔火力更旺了幾分,賈敏覺得口乾舌燥,傳熱水果吃了幾塊才好。鹽政衙門不好大肆翻修,否則她早做起地龍了。現下只能和女兒吃些水果勉強搪塞。中午便只是一碟小菜,吃些參苓粥。因這適合哮喘緩解期的人吃,賈敏吃了也覺好,一日一碗,和芡實核桃粥換著吃。
林如海今日回家用膳,黛玉中午也吃的簡單,一盅魚丸湯,一盤爆獐腿、一份雙禽炒白菜,半碗碧粳米飯,父女倆吃倒是正好,多盛了些米飯就夠了。冬日鹽運衙門更是清閒,林如海下午便不出門,午睡起後,在家教女自娛。黛玉學了幾篇四書,心想這實在無聊得很,但又無法不學,一眼瞥見父親乘她背書,在看《飲膳正要》,不由得一笑,插嘴道,“阿爹,這有甚好看的?要看食譜,自然還數 《食珍錄》和《清異錄》了。”
林如海笑道,“不過打發無聊罷了,今日總覺得膩味,外頭的飯都吃不下,總要找出個緣由才好。”
這無非就是因為吃慣了菜油,覺得豬油油膩罷了。黛玉一笑,也不理會,繼續翻閱《四書》,女孩子在這個社會還是有優勢的,至少這些書籍看過就好,並不要求全部背誦下來。賈雨村對功課也催得不緊,只以講典籍和講作詩為要。
說話間,賈敏走來含笑道,“每日玉兒常陪著我,今兒被你拘在身邊,我倒覺得無聊起來。橫豎午覺都醒了,不如我們一家三口玩一會葉子牌成麼?”
葉子牌是當時甚為流行的牌戲,通常是不賭錢,賈敏無非還是為了不讓林黛玉上太久的課。父女二人哪能不會意?林如海對這個太太歷來是言聽計從,擲了書本笑道,“好,就賭晚餐東道罷。誰輸了,誰張羅晚餐。”
賈敏和林黛玉都笑起來,三人回到東室大炕上,拿了牌來做戲,一個時辰下來,卻是黛玉輸了。
正是晚飯時節,黛玉皺起眉,故作艱難道,“爹爹,這可怎麼好,女兒見識短淺,一向只知道吃,不知道怎麼做呢。”
林如海和賈敏哪還不知道她在裝樣,都是莞爾,賈敏笑道,“我的兒,儘管做去,又怕什麼,安排得再亂,你爹爹還能不吃嗎?”
林如海笑道,“話卻說岔了,我吃,夫人還能不吃不成?”
賈敏一抿嘴,“我今兒卻是吃齋的,飯早備好了。”
一家三口均笑起來,林黛玉自出門去了,她雖然沒有獨立安排過一頓晚飯,但想來也不是什麼難事,因此甚有信心,而且難得有機會主導一頓飯,更是打定主意要讓父母滿意,好爭取發揮的餘地。
林如海和賈敏透過窗戶,看她扶著紫梨的手慢慢行往東廂,賈敏按住林如海的手,道,“老爺,今兒這事倒提醒了我,玉兒身子弱,一向沒怎麼學東西,只是養病。如今見好,年紀也到了,少不得我要打疊起精神來,教她持家之道呢。”
當時女子十三便可出嫁,漢人更是早嫁成風,賈家雖在旗多年,但作風卻仍隨漢家,賈敏就是十四歲嫁到林府。林府也同在旗,十三歲之後,遇到選秀之年就得將女兒送上京選秀,女子四德都不可放鬆,在言、容、德、工之外,還須粗通琴棋書畫,又要精通管家之道,不讓將來出嫁後吃虧。雖然十三歲選秀之後未必馬上出嫁,但為防萬一,一般貴族都會在女子十三歲之前初步完成所有課程。林黛玉將是七歲才開始學習,已是算晚的了。
林如海近日也正盤算這事,點頭道,“原本慮著你二人都體弱多病,這件事也就擱下不提,現下是該做打算了,按選秀的年份來算,玉兒十四歲便是應選之年。倒應將此事安排得緊湊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