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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同僚停了下來,在他們距十幾步遠的地方,上百步卒將這條小道堵得水洩不通。
夏冕向前幾步高聲喊道:“上將軍到此,快讓出一條路來。”
話音剛落,就從步卒中擠出一名滿頭大汗的百夫長,半跪在夏冕面前:“稟將軍,我們也是被堵在了這裡,好半天了就是挪動不了。”
“豈有此理,上百士兵都被堵在這裡,倘若都是如此,鄴城魔人何時清理完畢?”之前那位講述燕北蠻人的曾將軍走上前來,“是因何事阻滯於此?”
“稟將軍,前面有些老人還有些婦女,被前鋒營的兄弟們從房子裡拽了出來,剛想砍了了事,卻不想這些人抱著前鋒營的兄弟們又是求饒又是啼哭。”百夫長看向曾將軍聲音壓得很低,“誰家裡也都有父母尊長,前鋒營的兄弟們——”
“這便是說,你們不忍砍了那些殺死同袍的魔人?”上將軍聽聞走上前來大聲呵斥,“為兵者未言生死,先替敵人考慮,你這個百夫長就是這麼當的?”
“上將軍,這些人,這些人似乎不是魔人!”百夫長雙膝跪地,頭壓在面前的土地上,聲音不是很大卻字字清晰。
“不是魔人?”夏冕心中動了一下,用眼角的餘光打量上將軍。只見上將軍嘴角蠕動卻欲言又止,只是盯著眼前跪在地上的百夫長,刀削一般的臉一陣陣抽搐。
“還不趕快起來為上將軍開道,我倒要看看是什麼魔人讓我的前鋒營都不忍下手。”夏冕在百夫長身上踢了一腳,卻未真正用力,只是害怕上將軍發怒,餘威波及到跪地的百夫長。
百夫長如釋重負,起身向人群跑去,幾聲吆喝之後,原本堵在小道處的步卒便像車輪碾過的鬆土,紛紛靠向了小道兩邊的屋舍,為上將軍讓出了一條不甚寬闊的路。上將軍看了一眼身邊的偏將們,依舊是一人當先朝前走去。
那名百夫長說的不錯,跟在上將軍身後的夏冕沒行幾步,就看到了那些連殺人如草芥的前鋒營都不忍下手的鄴城百姓。鄴城被衛軍圍困上月之久,而在圍困的第二週上將軍就命令士兵切斷了入城的水源,缺少補給的鄴城百姓只能忍飢挨餓,夏冕面前的這些老人婦女各個骨瘦嶙峋,衣衫襤褸,想必是整日不得飽餐的緣故。看到上將軍的衣著不似普通步卒,老人們停止了哀嚎,用滿是希望的眼神看著走來的器宇軒昂的將軍。
“上將軍,諸位將軍。”看到夏冕等人到來,前鋒營的一名百夫長走上前來行軍禮。
“就是這些人?”上將軍看著百夫長身後的鄴城老人們大手一揮,“全部砍了。”
放佛沒有聽到上將軍的命令一樣,百夫長沒有動,站在兩側的步卒也沒有動。
“違令不從?”上將軍看向了夏冕,“夏冕,這些是你前鋒營的人,軍法刑度你可知曉?”
“末將知曉!”
“那就一併砍了!”
“上將軍,末將有話要講!”百夫長突然跪在了地上,卻抬起頭直視上將軍。
“講!”
“這些老人婦女,並非魔人,之前砍殺的鄴城百姓包括守軍在內也無一是魔化之人。上將軍下令屠城,將令是殺盡魔人,可末將一路殺到這裡,並未遇一名魔人。上將軍令末將將這些不是魔人的百姓砍了,末將不明違從何來!”百夫長一字一句道,“上將軍統兵,劍鋒所指,士兵莫不盡命,但卻有理在先。如若這般無理,只憑上將軍一句話就殺了末將,末將就是不服!”
“好一口尖牙利齒,不去做說客卻跑在這行伍之間,真是白費了。”百夫長的一番話讓上將軍不怒反喜,笑過之後他突然臉色一沉。“你說這些人尚未魔化,憑據何來?倘若拿不出憑據,非但你要死,你身後的這班弟兄也少不了要吃些苦頭。”
“邪龍魔族作亂,末將十五從軍,跟隨將軍至今已愈十年,見過的魔族無數,更別說被他們控制如同傀儡一樣的魔人。但凡魔人,口舌不清,意識全無,膚色呈灰白,無血色,表面覆一層如同冰凌硬膜,一般稍鈍的武器砍之不能傷其內。而這些人,口齒清晰,意識尚存,雖臉色難看卻有血色。況且末將一路殺來,遇人便是一刀兩斷,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倘若都是魔人,那末將這把刀恐怕刃也該捲了吧。”百夫長噌的抽出腰刀,雙手託過頭頂“上將軍請看。”
毫無徵兆的動作嚇壞了上將軍身邊的鳥羽武士,在百夫長拔刀的同時,他們也抽出腰刀直指百夫長。
上將軍揮了揮手,圍在周圍的鳥羽武士退了下去。夏冕向前一步,接過百夫長的腰刀呈給上將軍看。
衛國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