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情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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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他又想起件事情，失聲笑道，“哦，我差點忘了，現在趙惇那老兒還是聖上的大侄子，就算是龍也只能算是個小龍，侄龍，哈哈哈哈。”

彭梧沙知他說的是隆興二年宋金和議後，宋雖不向金稱臣，但以侄輩自居。彭梧沙身為宋國子民，不覺面露尷尬。

完顏樂善見他神色黯然，笑道：“你現已成為我大金部屬，根本不必為那些不爭氣的宋人難過。”

“少主所言極是，”彭梧沙不敢再有做作，抱拳道，“教主對屬下有再造之恩，屬下沒齒難忘。不過少主切不可小覷了那屠龍社。”

完顏樂善點點頭，正色道：“還請彭護法相告。”

彭梧沙既已決心投靠金國，本就打算將屠龍社這一機密作為晉身之資。

他又施一禮說道：“屠龍社不似其他幫派在各地的分舵，他們的成員全部來自於被我大金佔領的中原舊地，一旦透過考驗便被派往各地，以各種身份潛伏下來，伺機而動。”

“既然是個組織，就必然有據點、有頭目，”完顏樂善問道，“那他們之間如何聯絡？如果有任務又如何下達？”

“這正是這個組織嚴密之處，”彭梧沙道，“他們在受訓之初，是由丐幫幫主張新和負責屠龍社的長老親自挑選資深成員進行單獨訓練。受訓結束離開丐幫後，同一區域的成員彼此根本不知對方身份，如有任務則直接由授業之人下達。”

完顏樂善聽了不由驚歎道：“果然嚴密，如此一來，即使有一人被俘或變節，也不會有太大影響。”

彭梧沙點點頭繼續說道：“對，何況屠龍社成員遍佈各個行業，他們若一直潛伏，根本無從查起。而一旦發動，便是直指敵對勢力的要害，所以他們又叫暗影屠龍社。”

“好個暗影！好個屠龍社！”完顏樂善不禁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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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借刀殺人

乍聞驚訊，完顏樂善不由感到有些頭痛。

他揉著太陽穴想了想，忽然鬆了口氣道：“不過還好，他們一對一的訓練，雖保證了機密，但人數必不會太多。”

彭梧沙面色卻愈發沉重起來，搖搖頭道：“這屠龍社已經經營了二十年之久，居屬下所知，當初第一代成員大多在潛伏之地娶妻生子，他們很多人又將自己的孩子也訓練成了屠龍社的一員。而這批人連張新都無法統計，所以至今在各地到底有多少人，誰也說不清楚。”

完顏樂善越聽越心驚，思索良久才問道：“彭護法今日將此事告知與我，但如何破解可有良策？”

“少主，這正是屬下單獨見您的原因。屬下……”彭梧沙上前一步，湊到完顏樂善耳邊低語起來。

完顏樂善仔細的聽著，臉上漸漸露出了驚喜之色，不住地點頭讚歎。

待彭梧沙說完，完顏樂善一伸大拇指，道：“彭護法，你真是我大金的功臣……”

誰知他話音未落，就見彭梧沙忽然後退半步，翻身就要下跪。

“彭護法，你這是做什麼？”完顏樂善一愣，忙上前攙扶，手指剛觸到彭梧沙的肩周時，卻覺一股大力傳來，將他的手掌彈開。

完顏樂善略一錯愕，彭梧沙已跪倒在地，哽咽著說道：“少主，請你為屬下做主啊……”

完顏樂善眉頭微皺，再次相扶，只覺的彭梧沙似有千斤之重，想必彭梧沙已運上千斤墜一類的內功。

完顏樂善只得作罷，抽手閃在一旁，道：“彭護法，有何委屈還請起來再講。”

彭梧沙以額頓地道：“少主，屬下一心一意歸順，自忖忠心耿耿。可數日來，弟兄們卻始終將屬下拒之於千里之外，屬下心裡委屈啊。”說罷還重重抽泣了幾聲。

樂善看著這個卑躬屈膝的古稀老人，沉默了。

他的確不信任彭梧沙，一個為了榮華富貴連國家、同袍都可以出賣的人，又憑什麼讓別人相信？更何況這次任務關係重大，他又怎敢輕易洩露？

任務……任務……等等！

完顏樂善心思電轉，一個絕佳的計劃猛然浮現在他的心頭。他飛速地在心裡將計劃來回尋思了兩遍，一股驚喜躍然而生。

他故作恍然大悟，俯身再次相扶，沉聲道：“彭護法誤會了，在下絕對信任你，快快請起。”

彭梧沙這次沒有堅持，就勢起身站在一旁，仍不忘在滿是褶皺的臉上重重抹了兩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