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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有說有笑,大是歡悅,德清右手一搖,一指房頂,暗示房上有人,三人沉默片刻,杜英石道:“房頂上的朋友,請下來喝杯清茶。”房頂上一人冷冷應道:“要喝你‘百變藥王’杜神醫的好茶,怕是茶中有毒罷。”杜英石道:“閣下此話從何說起?你我素不相識,因何要謀害於你?”那房頂上人道:“若我不身在七仙門中,你自然不會害我,但我身為七仙門春秋堂主,那就另當別論。”
伊願一聽是盛教仁,叫道:“你這陰魂不散的傢伙,跑到這黿頭渚來幹什麼?”盛教仁道:“臭小子,來取你性命。”伊願道:“我中了你們七仙門的‘七日追魂散’,不勞你大駕,也活不過幾天了。”盛教仁冷笑一聲,門口身影一晃,盛教仁已立在伊願床前,德清道:“盛施主有話好說,不要亂來。”盛教仁抓起桌上方詩育的包裹,轉身就要向門外逃跑,德清右掌一探,封住盛教仁去路,盛教仁一拳擊出,拳掌相交,盛教仁向床頭退後三步,德清身形不動。盛教仁道:“和尚,你不要多管閒事。”德清道:“盛施主拿人東西,未經主人許可,老衲當然要管。”盛教仁怒道:“和尚,你不識好歹,休怪我七仙門無禮。”德清道:“阿彌陀佛,請施主放下包袱。”盛教仁道:“好,我馬上放下。”拔出腰間短棒,向德清當頭打來。德清右手一伸,施出空手套白刃的本領,身形不動,與盛教仁打成一團。
伊願見二人戰得難分難解,叫道:“大師小心,這狗賊的短棒叫做破碎棒,使的是破碎棒法。”德清道:“多謝小施主,這破碎棒法,是武林失傳已久的棍棒絕學,想不到被盛施主練成了。”盛教仁道:“哼。”德清嘴上說話,掌法加快,盛教仁雖然有棒在身,絲毫不佔上風,打了三十餘合,盛教仁返身後退,向伊願頭髮一把抓來。伊願雖然左胸受傷,但手腳能動,一見盛教仁想抓自己做人質,飛起一腳向盛教仁腰際踢去,盛教仁不防伊願有此一舉,躲已不及,只得將方詩育的包袱擋在腰間,伊願這一腳早就生死置之度外,力量何其巨大?盛教仁雖然有包袱阻擋,但仍然悶哼一聲,被踢翻在地,手中包袱一鬆,叭的一響,自包袱中掉出一本書來,伊願左胸傷口迸裂,慘叫一聲,心口劇痛無比,復跌回床上。德清拾起地上那本書,拿在手中一看,驚呼道:“是宋版《淳化閣法帖》。”伊願一聽《淳化閣法帖》五字,聯想到方詩育巧合的現身茶鋪,自己剛中“七日追魂散”就請自己喝茶吃酒,心中種種疑惑剎時全部解開,錢義方和王風彥之死必定是方詩育所為,而她請自己喝茶吃酒,則是有意加害。越想心頭越是劇痛,大叫一聲,暈死過去。
良久幽幽醒來,見房中只有方詩育坐在床頭,滿面淚痕,伊願悽然道:“好妹妹,真好妹妹,你騙得我好苦。”方詩育雙目噙淚道:“願哥哥,你不要這樣傷心,是妹妹騙了你,那《淳化閣法帖》確在我手中,但我並沒有進書院偷書,這書,這書是有人盜了,交到我手中。”伊願苦笑道:“你說這些幹什麼?我又沒有問你。”方詩育泣道:“願哥哥,你不要恨妹妹,妹妹現在心裡好後悔,我,我不該在小樹林殺了你那位朋友,也不該在蘇州殺了那‘七巧大師’,妹妹我,現在好痛苦。”伊願道:“你倒底是誰?為什麼要這樣殘忍?”方詩育抽泣道:“我,我,我不能告訴你,願哥哥,我知道你想要拿《淳化閣法帖》上京城去救你朋友性命,我,我一定會把這法帖交到你朋友手中,你,你不要這樣,妹妹心裡好怕你從此再不理我,我長這麼大,只有你真正關心我,講笑語逗我開心,還為我捨身擋劍,願哥哥,你,你若心裡不好受,就打妹妹吧,願哥哥,你快打妹妹吧。”伊願冷冷道:“你滾,你滾開,我再也不要見到你。”方詩育痛哭道:“願哥哥,你,你就這樣討厭我?”伊願道:“正,正是,我,我這一輩子都沒有見過像你這樣狠毒的女人,你滾,你快滾啊。”言畢撕心裂肺,狂叫不止。方詩育見伊願狀態瘋狂,抓起桌上包袱,悽然道:“願哥哥,我走,我離開,你不要這樣,你要多多保重,我,我馬上就走得遠遠的。”默默的退出房間,雙肩抽搐不停。
伊願見方詩育離開房間,半晌平靜下來,只是心房痛苦不堪,彷彿將要裂開一般,不一刻德清大師和杜英石走入房中,德清道:“小施主,世事錯綜複雜,很多時候,人都會為形勢所迫做一些違背自己心願的事情,你不要太悲憤其中。”伊願哈哈一笑道:“大師,晚輩現下心裡高興得很,沒有半分不快,大師,不知這鬥茶大會何時開始,晚輩還想向大師叨擾兩杯香茶。”杜英石道:“小兄弟,剛剛德清大師把那春秋堂主盛教仁送到了寺外七仙門賊子手中,只怕七仙門即刻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