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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茅廁四處屎尿橫流,汙臭喧天,行人見之皆掩鼻速行,不敢做半分逗留。虞神州追趕到此處,但覺臭不可聞,忙用手捏住鼻孔,叫道:“臭小子,快滾出來。”
伊願知道他發現了自己,但茅廁內濁臭異常,想那虞神州終究也是江湖上一大名人,總不至於在茅坑邊殺人罷?當下心有所恃,叫道:“不怕臭的你就進來。”虞神州見伊願如此狡猾,氣得惘然無措,若是自己進去,那無賴小子少不得在茅房內挺劍和自己大戰,到時濺得滿身屎尿,臭氣喧天,雖然最終殺掉那小子,畢竟弄得自己一身屎尿,大是狼狽,還得帶臭前行至浴房方能解脫,這一過程豈不噁心至死?他終究不願進去,只在廁外叫罵。
伊願見虞神州不敢進來,心頭高興,作起對聯,高聲吟道:“你號稱三笑多情,我署名一身屎臭。你顧及身份,不敢進來,我放心處境,儘管撒尿。你江郎才盡,無法可施,我韜略淵海,智計百出。”虞神州在茅房外聽得伊願吟唱,氣得暴跳如雷,他成名江湖多年,號稱江湖第二殺手,今日被這名不見經傳的伊願整得黔驢技窮,顏面盡失,真是多年打雁被雁啄瞎眼睛,小小茅坑難倒一代梟雄。
虞神州惱怒一陣,突然心頭一凜,暗道這小子雖然行徑無賴,但確是聰明,他故意激我生氣,尋到破綻逃遁。我偏偏心平氣和,和你耗上,你總不能呆在茅房裡,一天都不出來。當下淡淡道:“小子,你是哪家書院的學生?裝縮頭烏龜的本領學得如此高明,居然躲到臭氣喧天的茅房,把你們書院的名聲臊個精光。”伊願道:“我一出來,你便要殺我,我躲在茅房,雖然臭是臭些,畢竟安全。”虞神州在茅房等了半天,不管如何叫罵刺激,伊願就是不出,虞神州無奈,正要放棄,突然腳尖一痛,踢到一塊石頭之上,心中一喜,計從心來。也不作聲,撿起一塊碗口大的石頭,向茅房砸去。
伊願見虞神州半天不發一言,以為他已離開,正自探頭觀看,不妨茅坑裡轟然一聲,屎尿四下橫飛,濺了他一頭一背,臭得腸胃翻騰,不禁嘔出一口髒物。虞神州幽幽道:“小兄弟,你這又是何苦,若早些出來,也不至遭受如此惡臭。”伊願叫道:“你,你,你好狠毒……”未及說完,又吐了一口。
虞神州待伊願嘔吐方定,笑道:“小兄弟,你是自行解決還是要我動手。”伊願道:“不勞你費心幫我揩掉屎尿,你只須讓開道路,我回到家中清洗完畢,換上乾淨衣服便可。”虞神州道:“少跟我裝糊塗,我是問你是選擇自殺還是由我動手殺你。”伊願道:“你這人說來說去總是不肯放過我,你不怕臭,就上來打過。”
虞神州再不願同伊願囉嗦,一揮長劍,直刺伊願胸口“膻中穴”,伊願見虞神州長劍近前,也不閃避,長劍一探,挑起地上屎尿,手腕一揚,那屎尿全向虞神州打來,虞神州見伊願如此打法,見所未見,慌得長劍收回,跳身讓過,但身上已被濺了幾滴糞粒,伊願劍尖一挑,又颳了一團屎尿,向虞神州照面便打。虞神州一生殺人無數,大小戰不下百回,可謂見多識廣,但今日遇上伊願用屎尿攻擊,真是大跌眼鏡,兩人相距太近,猝不及防,胸口又著了一撮糞便,燻得他肺部痙攣,當下再無心殺人,翻身就跑。
伊願見虞神州被自己用屎尿打跑,洋洋得意,哈哈大笑,忽然背後一陣惡臭,方才驚醒,忙將外衫脫下,拼命疾馳,回到城西居宅,也不叫母親開門,縱身跳入院裡,叫道:“孃親,快提桶水出來。”孔鬱已經安歇,被兒子叫聲驚醒,忙到廚房提了一桶清水,開啟房門來到院中,見伊願一身惡臭,不知發生何事,問道:“願兒,怎麼了?”伊願道:“孃親不要過來,我身上髒臭得很,待我清洗乾淨,再和孃親細說。”孔鬱見兒子說話不著邊際,不知發生何事,只得回到屋中等候。
伊願清洗完畢,又到廚房提了兩桶清水,細細沖洗一番,方才換上母親拿出的乾淨衣服,坐到孔鬱身邊,笑道:“孃親,我今日遇到了一個惡賊,武功非常厲害,孩兒打他不過,便逃到茅房,用長劍挑起屎尿向他攻擊,他吃了幾記糞團,只得狼狽逃竄。孃親,你說孩兒是不是很機靈啊?”
孔鬱聽伊願如此一說,一時又氣又笑,責道:“你父親一代大俠,與人交鋒都是堂堂正正,明刀明槍,你是他的兒子,沒有繼承他的磊落行徑,反而刁鑽古怪,手法無賴,將你父親的顏面丟個精光。”伊願笑道:“父親光明磊落,是一代大俠,兒子聰明機巧,乃智慧先生,父子兩個,都是英雄好漢。”孔鬱心疼罵道:“就會胡說,快些睡覺,明天還要上學。”伊願向母親扮一鬼面,傻笑幾聲,便回房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