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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腦子嗡地一下。是韓敘。
“大家先上車吧。”鍾曼招呼大家跟她一起往停車場走,眾人跟上。
為了坐飛機舒適,簡單出差當天從不化妝,頭髮也是隨意在腦後綰一下,不承想竟然遇見韓敘。她心裡亂糟糟的,本能地想躲避他,但不知怎麼走著走著隊伍就自動分了三排:鍾曼推著她的箱子獨自在前,另兩人殿後,她還是和韓敘並肩了。
韓敘率先問候:“沒想到在這兒見到你。”
“我來出差,徐延亮非要讓朋友接我,我也沒想到。”簡單落落大方。
說話的時候兩人誰也沒看誰,簡單盯著鍾曼的背影。機場不大,冬季的旅客打扮樸素,一眼望過去都是黑沉沉的羽絨服,就鍾曼一個人大半夜還塗著正紅色唇膏,大衣敞著懷,衣角隨著步伐搖曳,煙管褲腿裡伸出兩隻細白的腳踝。簡單盯著她十厘米的細高跟鞋,心想穿成這樣怎麼開車?
“穿成這樣怎麼開車?”韓敘輕聲感慨。
簡單笑了,淡淡的。這時韓敘才第一次轉頭看她,也笑了。
他們畢竟從小一起長大,同桌三年,守在同一個碉堡裡看同一片天,有鳥飛過便談論鳥,有云飄過便談論雲,怎麼可能沒默契。
鍾曼便從後備箱收納袋裡拎出了一雙毛絨平底鞋就地換上,簡單一愣,下意識地去看韓敘,韓敘也在看她,兩人憋著笑,衝彼此眨眨眼,這個隱秘的笑話終於完整落幕。
“放心吧,我這個人很注重安全駕駛的,以前出過車禍,差點就掛了。”鍾曼一邊換鞋一邊冷不丁地說道,換完便朝兩人也眨眨眼,一臉促狹。
上學時候β也常常這麼擠對他倆,簡單有些悵然。
“咱們得有一位先生坐在後排跟兩位女士擠一下,”鍾曼安排座位,“你倆誰瘦一點?好像都挺瘦的……”
“他倆應該都會開車吧,一個開,一個坐副駕,你陪我們在後排擠一擠不就好了?”說話的是短髮女孩,脖子上掛著一隻微單,用手捧著鏡頭,她和鍾曼很熟絡。
鍾曼瞪她:“誰也不許碰我的車!”
大家都笑了,韓敘主動讓步:“他個子高,他坐前面吧。”
簡單始終沒參與,垂著眼睛站在一旁,聽到韓敘要和她一起坐,也沒流露出什麼表情。她不覺得在這種事情上他們會有什麼默契。
韓敘為照顧兩個女生,把靠窗的舒服位子讓給了她們,自己坐中間。車內空間本來挺大的,偏偏鍾曼配了燒包的運動座椅,邊緣凸起,將人卡得死死的,只能向中間傾斜。簡單不免和韓敘靠得很近,大衣緊緊貼在一起,起初沒什麼感覺,挨著的臂膀漸漸有些暖。
上學的時候常有同桌寫字的右手和旁邊人擱在桌上的左臂相挨,簡單他們的班主任是個抓早戀的好手,什麼樣的同桌有問題,她在講臺前一眼就看出來了——不小心捱上了卻都不把手撒開的,心裡肯定都有鬼。
韓敘長得白,很少出汗,特別討厭別人碰他,徐延亮跟人說話喜歡勾肩搭背,韓敘躲他像躲鬼。簡單從不做任何韓敘不喜歡的事,也從沒把胳膊越過桌子的中線。
β聽說之後罵她:“你有病嗎,你的胳膊和徐延亮的胳膊能一樣嗎?!”
不一樣嗎?簡單想試試,想了三年,最後也沒試過。
班主任從沒為難過簡單和韓敘,她覺得他倆是好孩子,清清白白的。
後來簡單站在體育館的轉角,看韓敘和貝霖坐在臺階上說話,臂膀緊緊挨在一起,一瞬間冒出的念頭居然是:薑是老的辣,班主任的確火眼金睛。
她想著,默默將身體儘量朝窗邊挪:“別擠到你。”她轉頭去看窗外。
鍾曼一邊發動車子一邊介紹。短髮女孩名字很特別,叫耿耿,是個攝影師,兩年前和鍾曼在上海遊輪上認識的;韓敘的公司和徐延亮因為“數字化城市”創投基金有業務往來,來島城出差幾次後就和鍾曼也認識了;簡單是徐延亮拜託的,韓敘和耿耿則是在飛機落地後分別看到了鍾曼咒罵航班大面積延誤的朋友圈,聊了幾句,順便被一起接上了。
簡單聽著鍾曼充滿活力的聲音,覺得這次算是見到八面玲瓏本人了。
鍾曼把話題轉向副駕駛:“那這位先生呢?耿耿光跟我說帶個朋友,我們還不認識。”
耿耿介紹道:“我的高中同學,從加拿大過來這邊玩的,在北京轉機,正好碰見我。他叫舒克。”
名字令簡單好奇。她剛才把耿耿和舒克當作偶然拼車的陌生旅客,一路上都沒仔細看過他們長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