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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還是你們老同學勸勸吧,我去吃口午飯。”
徐延亮:“你趕緊去,下午休息吧,我在這兒看著。”
門開了,走進來的是兩個人,高跟鞋沒進來,沿著走廊離開了。一個人從旁邊拖了把椅子坐到床邊。
徐延亮:“簡單啊,好點沒?”
徐延亮:“是我沒照顧好你,第一次來就碰上這麼個事。我估計你是累著了,吃飯的時候我就看你臉色不好。工作壓力肯定大,活是幹不完的,能有身體重要嗎?”
徐延亮:“再大壓力也不能喝酒。你說說,折騰的,遭罪不遭罪,又洗胃又輸液的,心臟監聽啥的都上上了,萬一再給你上個切喉管的呼吸機,嗓子也啞了還留疤,後悔都來不及……”
徐延亮:“那天怪我。我老婆都說我嘴賤,不能找個好時機慢慢說,非發微信。”
徐延亮的聲音有些哽咽:“你肯定也不樂意聽我說,我出去待會兒,你們聊,什麼話說開就好,多大點事,什麼能比活著重要。”
他起身,差點帶倒了摺疊椅,踉蹌幾步,說“你們聊,你們聊”,走出了房間,把門帶上。
另一個人坐下,很久沒說話,只有很輕的呼吸聲,最後才化為很沉重的嘆息。
“我以為你長大了。你一直是個很好的女孩子,但是在咖啡館碰見你處理工作的樣子,實話說,我更喜歡現在的你,甚至有些後悔如果當初我們能好好相處……但說這些沒意義了。”
“記不記得上學的時候,我教過你,卷面上遇到不會的題,不要死磕,該跳就跳過去,還有那麼多可以得分的,不要鑽一道牛角尖就放棄一切。做人也是一樣,該跳的就跳過去,該放的就放過去,後面還有很多等著你去解決的,你不要卡在一件事情上不放手。”
“我們之間不論是非對錯,還能再見到就是緣分,把我這道題跳過去,好嗎?”
他不再囉唆,只是靜靜坐在那兒陪著她,沒有起身的意思。
“韓敘,”簡單依然閉著眼睛,聲音輕而平靜,“真的謝謝你,去忙吧,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韓敘:“簡單……”
“要不幫我叫一下徐延亮,麻煩你,”簡單說,“鍾曼也行。我需要我的手機。”
韓敘:“你又要幹什麼?別任性了,行不行?!”
還睡他媽個頭。她必須換地方。
她知道自己如果當著韓敘的面硬要離開醫院是不可能的,反倒會被當成瘋子,萬一被大夫來了一針鎮靜……鎮靜?
簡單霍然起身,雖然因為體位性低血壓而眼前一黑,但她勉力穩住了,掀開被子下床。韓敘果然過來阻攔,她用力推開他,因為手臂無力而更像半推半就的撒嬌,簡單一下子就火了,她從小到大第一次被自己的不爭氣徹徹底底地惹怒了,一腳踹開床尾的椅子。
韓敘如她所料地按了床頭的緊急呼叫鈴,護士衝進來壓制簡單,頭髮上有一點點牛肉麵的味道,看來是去對面吃過了午飯。本以為勸勸就會好,不料簡單宛若瘋狗,幸好不咬人不打人,只是往門外衝,身體也虛弱可控。護士迅速對門外的同事喊:“叫徐大夫,看看要不要打鎮靜吧!”
她心安了,卻不敢停止反抗,怕大夫反悔。
“肌肉還是推靜脈?”同事問。
“她一直動,怎麼推靜脈?肌肉!”
簡單突然停止掙扎,建議道:“推靜脈是不是會快點?”
她先是覺得平靜,平靜到連β和勇者生死未知的狀況都不再讓她心憂,像蘿蜜雅等待愛人的白色海灘,平如鏡面,沒有一絲聲音。平靜到極致,睏倦才襲來,她漸漸合上眼睛。最後的畫面是韓敘不知所措地站在門邊,眼裡有憐惜困惑,也有明顯的嫌棄。他以為她為他第二次尋死,又心疼又怕,情有可原。
不必解釋了,她想,並不是每個故事都與他有關。
她醒來的時候是黃昏,只睡了四個小時,鍾掛在牆上,四點三十五,時針分針連成一個嘲諷的撇嘴。
她的確回到了羅德賽塔西亞。起初看不見自己的軀體,彷彿一個固定在山崖上的攝像頭,只能一動不動地凝望著雪山下的湖,冰面支離破碎,她覺得熟悉又陌生,想再多看一眼,世界就被大霧籠罩。
四個小時,換了一瞥。
簡單不服氣,一晚上又騙了一次鎮靜一粒藥,每次睡的時間都很短。她從小乖巧聽話,連高聲講話都很少,工作以後與人為善,幾乎沒和誰紅過臉,卻成了護士眼裡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