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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差距也就越來越大。
不過我並不是很喜歡上英語課,確切地說,我們都不是很喜歡上英語課。
英語老師姓賴,名春陽,看上去大概不到四十歲的樣子,消瘦,有很重的眼袋,講話聲音清脆得有些刺耳。
賴春陽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沒精打采的,常常會在講習題講到一半的時候,忽然盯住教室裡的某個方向,整個人像被按了暫停鍵一樣,你總覺得下一秒鐘,她手裡的黑板擦就要朝某個不規矩的學生飛過去了……你等待著,等待著,她忽然對著空氣中的某一點笑了一下。
然後,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輕輕地說:“這道題考介詞,有人有疑問嗎?”
“她再這樣下去,我對我的人生都要有疑問了。”餘淮曾經這樣說過。
我不知道賴春陽是不是故意的,但是她這招對我們這些愛溜號的學生空前奏效。在一次又一次毫無道理的沉默注視中,正想低頭喝牛奶的簡單緊張得捏爆袋子噴了自己一臉,低頭看娛樂雜誌的β則因為徐延亮胳膊肘無意碰到她而忽然跳起來大叫“選c選c”。
也難怪餘淮一直對賴春陽的教學方法吃不消。賴春陽喜歡講習題,卻不喜歡解釋。用β的話說,這樣灑脫的性格真適合做黑幫老大,賴春陽可能是入錯行了。
英語和語文算是餘淮的弱項(雖然他的弱項也比我強,好吧,我知道這句說明是多餘的),餘淮覺得語文成績需要看命理和風水,但是對英語,他倒真挺上心。我曾經問過他,他說,英語是未來也很有用的一門技術,更何況,他以後想去美國讀書。
美利堅啊。我當時看向窗外。那得有多遠啊。
可是英語課幫不了餘淮。賴春陽講課的節奏有多慢?慢到連我這種學生都能在她的課堂上開小差,做兩道數學題。賴春陽的課堂指望不上,他就指望朱瑤,朱瑤指望不上,他就只能把不會的習題都攢著,每天上樓跑去找一次林楊。
餘淮說,林楊講題沒比賴春陽強多少。林楊英語學得比較早,口語很好,所以做題大多靠直覺和語言習慣。
“那你幹嗎還問他?反正和賴老師講的沒啥區別。”
餘淮嚴肅地看著我:“區別在於我可以揍他。”
估計連賴春陽那份兒也一起揍了吧。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桌上的手機忽然振動了兩聲。我不小心把它壓在了鋼板尺上,因此在寂靜的課堂上,這嗡嗡的兩聲格外響亮。
賴春陽緩緩地看了過來。
她這次沉默是什麼原因,我可真的說不準了。
遺憾的是,她這次沒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而是走了過來。
我是真被她嚇傻了,都忘了趕緊把手機從桌面上拿回來。誰讓我剛剛跟腦癱似的,把手機推那麼遠,全班都在賴春陽的虎視眈眈下靜止了,我伸長手去拿手機,完全等於不打自招,所以一點兒都沒敢動。
結果就是賴春陽快步走過來,把我的手機拿走了。
“喲,一大早上發什麼簡訊啊。”賴春陽的聲音從來沒這麼刺耳過。
全班都回頭看向我這個靠窗的角落。
忽然就不迷茫了的賴春陽今天格外好鬥,她得意地低下頭擺弄,想要翻看我的簡訊,但是解鎖了好幾次應該都沒按對鍵。在她折騰的這幾秒鐘裡,我忽然熱血上湧,一伸手就把手機奪了回來。
穩準狠。
徐延亮這個二缺居然鼓了兩下掌,被β一巴掌呼在了後腦勺上。
賴春陽好像沒反應過來,至少在我奪回來後的三秒內,她還盯著自己的手掌呢。然後她緩緩抬起頭,用一種有點兒凝重而悲涼的目光看著我。
漫長而難捱的沉默。
做都做了,我還能怎麼樣,不硬氣不行了,我又不是沒理。
你憑什麼看我手機?我又沒有在課堂上玩手機,只是來了一條簡訊而已,你有什麼權利侵犯我的隱私?你是老師也不行啊!賴春陽你看著我的眼睛,你說,你憑什麼?
沒時間思考了,我微微挺起胸膛,攥緊了手機直視她:
“老師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我站在那裡聽賴春陽訓了五分鐘。但是她沒有再來搶我的手機,也沒有說太難聽的話。雖然是捱罵,但是我能感覺到,這件事情算是結束了。
可能也是這個原因,搶完手機就後悔了的我對這個結果感到萬分慶幸。用β的話說,沒見過挨訓還能笑成這樣的。
等我終於坐下了,賴春陽也回到了講臺。她在重新開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