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長安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色的皮手套,頭髮盤得一絲不苟,化了妝,很漂亮很漂亮。
如果我長得像她,可能我的大部分煩惱就不存在了。
可是她剛過了四十歲,四十歲之後是五十歲,五十歲之後是六十歲。
媽媽也會老的。
看著教堂旁邊的一道斜坡,我忽然想起一件往事。
在我三四歲的時候,曾經有過這麼一個大雪天的晚上,我爸爸騎著腳踏車載著我,去接媽媽下班。媽媽那時候在一家小營業廳裡對賬對到深夜,看到爸爸和我出現在她單位門口,還特別不高興,埋怨我爸胡鬧,孩子凍感冒了可怎麼辦。
我那時候那麼小,怎麼可以記得這麼清楚。
媽媽單位離當時的出租屋挺遠的,我爸在那麼冷的天裡騎車,愣是累得滿頭都是汗。我坐在腳踏車的前樑上,我媽坐在後座,三個雪人在空無一人的夜裡數著一盞一盞昏黃的路燈,跋涉幾千米回家。
我爸騎上教堂邊的斜坡時,一不小心就摔了。幸好地上有很厚的一層雪,我穿得多,像個肉球一樣滾出去很遠,卻毫髮無傷。我記得我躺在地上,因為衣服太厚了而爬不起來,遠遠看著爸媽連滾帶爬地往我這邊趕。
他們一起喊著我的名字:“耿耿,耿耿。”
我覺得他倆焦急的樣子好好玩,於是傻缺地咯咯笑了。
後來就不在一起了。
上英語課的時候,賴春陽給我們講過一句英國那邊的諺語:toughdaysdontsttoughpeopledo
苦難總會終結,堅強之人永存。
我側過頭去看我媽。她沒有注意到我的目光,而是正專注地想著什麼,眼睛望著教堂的方向。
可我不知道,我們看到的是不是同一座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