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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膝蓋在冬天的柏油路面上磕得生疼。我也分不清我的眼淚到底是嚇的還是疼的,反正都看不清路了。
我一路連滾帶爬地把林帆背到了我家樓門口,卻怎麼也沒力氣帶著他上樓了,只能狠狠心將他放在一樓樓道里,然後轉身大步跑上樓。
還好我家只是三樓。我像不要命一樣地拍門,開門的是齊阿姨。
“耿耿,你怎麼了?”她看著門口我的樣子,本能地感覺到了什麼,“帆帆呢?”
“我沒法兒帶他上來了,他還在一樓,快,快叫救護車,他被炸傷了,現在昏過去了……”
我被口水嗆到,咳嗽起來。齊阿姨愣了,一向淡然的面孔忽然發了狠,下一秒就用力推開我,瘋了一樣向樓下跑去。
我本來就沒力氣了,根本站不穩。她推我的力氣很大,我後腦勺直接磕在了牆上,眼前一白。
還好沒暈。我扶著牆蹲下,晃了晃腦袋,視野中的金星緩緩退去,終於又能看清東西了。
第一個看見的是我爸的拖鞋。
他蹲下來,摸著我的後腦勺問,耿耿,你沒事兒吧?耿耿?耿耿?
我忍住心裡的酸澀,對他搖搖頭。
“爸,趕緊叫救護車吧。林帆……”
“我聽見了。叫救護車沒有我開車快,耿耿,你在家裡等等吧,趕緊躺一下,有什麼問題打我電話。我現在送他去醫院。”
他的聲音依然不急不躁,有種讓人安心的力量。我以前怎麼沒發現。
“爸!”我本能地拽住了他的袖子,想解釋一句不是我的錯,又忍住了。
不合時宜,就不瞎耽誤工夫了吧。我爸會信我的。
我爸扶我站起來,然後回屋拿了車鑰匙和錢包、手機,就匆匆下樓了。
我看不清他走的時候是什麼表情。我什麼都看不清,不知道是因為頭暈還是因為淚水。
我回家洗了把臉,窩在沙發上閉眼睛歇了一會兒。後腦勺還是很疼,不過沒什麼大事兒,就是我沒防備,撞得太狠了。
雖然委屈,可更多的還是很擔心林帆的處境。
我想了想,給我媽打了個電話。
平時我媽常常打斷我說話,直接跳到結論——就是訓我,但是這一次,她在電話那一端很冷靜地聽完了我的話。
也許是因為,我沒告訴她齊阿姨推我的事兒。
我媽媽冷靜地說:“事情不是你的責任,但現在最關鍵的還是那孩子怎麼樣了。”
她說會給我爸打電話,然後去醫院看看。
“我知道情況後會馬上給你打電話的,別擔心。”
我呆坐在床邊整整一個小時,其間接到我媽媽一條簡訊,說她也趕到市一院了。
“沒有生命危險,也沒有嚴重外傷,但孩子還沒醒。別擔心了。今天晚上你爸和他媽可能都要陪護,你過來跟我一起住兩天吧。”
我媽辦事兒一直很利索,我在家又等了一個小時,收拾了幾件衣服和要看的輔導書,她的車已經停在樓下。
“沒什麼顯著外傷,但是胸口有點兒燙到了,再加上衝擊,呼吸道被火藥嗆到了,所以就暈了。休息兩天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也不會有什麼後遺症,放心吧。”
我媽已經好久沒有這麼溫柔地對我說過話了。
我點點頭,把旅行袋放在後排座位上,自己坐到副駕駛位上,繫好安全帶。
我媽嘆口氣,啟動了車子。
我們一路都沒太說話。
一直以來我刻意不去放大單親生活的不愉快,讓自己瞞天過海地傻樂呵。然而,這種脆弱的家庭關係裡隱藏著太多的親疏遠近,一點點考驗就能試出真相。
我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我特別理解齊阿姨。她以前在做後媽的方面是一百分,完美得不是常人,像是永遠沒有情緒起伏一樣;直到她推我之前的那一刻,我從她焦急又埋怨的眼神裡,看到了一個和我媽一樣護犢子的母親。
對別人家的孩子再好也是有分寸的,關心自己的孩子才是無保留、沒理智的。
這件事情讓人無奈的地方也就在於,她沒有錯,我也沒有錯,可她傷了我的心,我傷了她兒子。
我們彼此都早就心知肚明,總會有那麼一件事,總會有那麼一天。
我倆都小心翼翼地迴避著,可它還是發生了。
臨睡前,我接到我爸爸的電話,把我媽跟我說過的情況又說了一遍。
“爸爸都知道的,本來也不是你的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