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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
“你的身體這麼差,這件事還是交給父皇吧。”
“如果父皇接手,就意味要和太子正面交鋒了,但大哥做太子這麼多年,手下已有謀臣無數,羽翼豐滿,若非萬不得已,父皇不宜動他。”
他侃侃而談的內容讓朱禎裕不斷睜大眼睛,“這些事都是你自己想出來的?”
朱世文咬著唇尷尬笑,“其實只有一半是兒臣自己想出來的,另一半……是別人幫兒臣想的。”
“別人,誰?”
他小心翼翼地回答,“依人。”
偷瞄了一眼,見父皇神情嚴峻,他忙替簡依人解釋。
“父皇千萬別以為依人有什麼圖謀之心,她只是怕兒臣盲目做事,所以想幫兒臣一把,這些日子多虧有她。”
朱禎裕苦笑著搖頭,“朕豈會怪她?朕只是感慨自己真的老了,苦藏了一輩子的心事,竟被個小輩輕而易舉地看穿了。既然你們已經分析得如此透徹,你們倒替朕想想,朕該怎麼辦?”
朱世文此時才輕聲丟擲一個提議,“父皇為何不重用二哥?”
“他?”臉色又是一沉,“他至多隻是輔國之王,你二哥不同於太子,他為人剛愎自傲又心機深沉。他的路,朕會為他安排好,你就別操心了。”
“那,這些日子我可不可以請二哥幫我?”
他閉緊雙唇,雙眉緊鎖,“除了你二哥,就沒別的人可以協助了嗎?”
“總不能去麻煩四弟吧?”朱世文眨了眨眼,“四弟到現在還管你叫陛下,從未叫過您一聲父皇。我不知道父皇為何要收養他?但是我想父皇和四弟之間必然藏著什麼我們不知道的秘密,但即使如此,父皇也給絕不可能將大位傳給他。所以戶部這麼重要的位置,我也不放心讓四弟插手來做。”
朱禎裕皺著眉問:“你就那麼信得過你二哥?”
他神情莊重地答道:“父皇還記得小時候您曾帶著我們幾個兄弟一起去打獵的事嗎?那次有隻不知餓了多少天的野狼突然跑出來,一下子驚了我騎的小馬,害我從馬上摔了下來。那時大哥離我最近,卻嚇得撥馬就走;父皇則是回身去找弓箭,並喝令侍衛救我。”
“唯有二哥一言不發的從馬上飛身而下,挺身擋在我面前。同樣的,如果有朝一日施南遭遇大難,太子便是隻圖自保的人;父皇是盡全力救國的人;而二哥,他卻是唯一一個願以命相搏的人。所以兒臣不信二哥,又能信誰?”
朱禎裕默然望著他,神情動容,沉吟許久後,起身說:“你今日說了太多話。耗了很多精神,父皇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父皇,兒臣剛才所說之事……”急問一句。
他哼了聲,“你說得如此透徹,父皇又怎能不依你?”
朱世文高興得幾乎手舞足蹈起來,跪在床上磕了個頭,“謝父皇。”
第8章(1)
夏日的燥熱在吉慶宮這裡尤為明顯。
當樹上的蟬鳴正沒完沒了地叫嚷不休時,簡依人還在小廚房裡親自扇著扇子為朱世文煎藥。
寬大的宮裝長裙在這裡成了最大的拖累,所以她這兩日都換上一身清楚俐落的短裙,袖子短窄只到腕口,裙子也只是剛好蓋住腳背,她甚至連頭上的簪環首飾都一併摘掉了。若是不認識她的人,乍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只怕會以為她是個普通的小宮女呢。
雖聽到門邊有聲響,她頭也顧不得抬,以為是太監宮女,忙著說:“藥煎得差不多了,把藥碗遞給我吧。”
一隻碗遞了過來,她順手接過放到爐子旁邊,伸手去掀開藥鍋的蓋子,一陣熱氣呼地迎面撲起,燻得她眼淚差點流下來,手指也燙得差點摔了蓋子。
忽然有人按住她的手,在她耳畔說:“這麼燙,怎能直接伸手,布在哪?”
她一驚,側目看到朱世弘的臉就在旁邊,有些失措,“你怎麼來了?”
彎下身幫她把藥鍋從火上取下來,倒在藥碗裡,他一邊做一邊道:“父皇今天暗地裡找我,說是這邊有一些事情要我幫忙,但是又不想過於宣揚,惹得太子不高興。”
“那是世文的意思。他一直想讓你接手戶部的事情,他趁這次生病和父皇提出這個要求,父皇當然不忍拒絕。”她一邊回答,一邊將那碗藥放到托盤裡。
簡依人剛一轉身,朱世弘忽然說:“別動。”她正訝異不解,他便抬起手用袖子將她的臉擦了一下,“‘滿面塵灰煙火色’,你現在這副樣子若是讓世文看到,他大概要感動得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