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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間,一切似乎冰冷了下來。
兩個曾經要分生死的人,就在此相見。
陳芝雲仿若不覺,只是淡淡道:“白曉,還不見過文先生?”
白曉上前一步,施了一禮,道:“見過文先生。”
文先生露出笑意,道:“好。”
說著,又略微側身,引出了葉獨,道:“這是老夫的侍衛統領,名為葉獨,他與你自幼相識,這些年對你可是頗為惦記。”
白曉怔了一怔,旋即露出古怪的笑意,道:“葉兄,好久不見。”
葉獨深吸口氣,低沉道:“好久不見。”
心中沸騰的殺機,在這一刻,又強行壓制下去。
營帳之中的氛圍,顯得頗為古怪且緊迫。
文先生忽然笑了笑,看向那一桌酒菜,道:“陳將軍,這白都統是犯了什麼罪責?還要給他一桌酒菜怎麼在老夫看來,倒是犒賞?”
陳芝雲平靜道:“白曉未經請示,擅自領兵外出遊玩,在我白衣軍之中,便是大罪。”
文先生淡淡應了一聲,道:“年輕人桀驁不馴,倒也意料之中。”
他語氣平淡,似乎什麼都不知曉。
只有葉獨,臉色變了又變,終究沉默下來。
白曉臉上笑意吟吟,只是看著葉獨,並未開口。
其他人俱都覺得有些訝異,只覺其中似乎有些什麼古怪之處,但又察覺不出所謂的古怪之處。
洞天福地之中。
古鏡之上,顯露出了所有的場景。
清原面上露出幾分笑意,道:“雖說都是未經修行的凡人,沒有什麼搬山填海的本事,但其中的勾心鬥角,卻也讓人覺得驚險。”
關於白曉的罪名,其中陳芝雲和文先生,都心知肚明。
但能夠放在明面上的,也就只有一個擅自領兵外出的罪名罷了。
至於截殺二百梁國精銳一事,對於陳芝雲而言,是不能外傳的。同樣,對於文先生而言,這二百精銳行事,是他暗中所為,不在明面上,自然也不能挑明瞭。
因此,截殺二百梁國精銳的這一樁罪名,兩方都心知肚明,但卻都故作不知。
至於適才白曉言及造反的大罪,陳芝雲對此,更是一言不提。
言及造反,乃是大忌,莫說是他與白曉對談,就算只是在旁傾聽,都是死罪!
適才白曉那一番話,註定只能是當時營帳之中的三人知曉,一旦外傳,無論是白曉,還是陳芝雲,或是那個行醫的老者,都不會好過。
哪怕陳芝雲無意造反,但只要涉及到了這一方面,傳到了皇室,那就是大忌。
“擅自領兵外出?”
文先生沉吟道:“放在三軍之中,這是多重的罪責?”
陳芝雲沒有開口,只是看向其中一員將士。
那將士上前來,雙手微拱,旋即答道:“先生,於戰場之上,未經請示,領兵外出,論罪當斬首示眾,以正軍法。而在平常時候,此罪之責,放在三軍之中,該杖責一百,但我白衣軍向來規矩森嚴,故而杖責一百八十。”
“杖責一百八十?”
文先生訝然道:“這可是有些重了。”
那將士低聲道:“白衣軍最重軍紀,故而刑罰該重許多否則,何以有令行禁止之效?”
文先生頓時點頭,然後看向陳芝雲,說道:“難怪白衣軍是最令人聞風喪膽的精銳,只是,這一桌酒菜唉”
他嘆了聲,道:“莫不是斷頭飯?”
白衣軍幾人俱是沉默下來,沒有言語。
陳芝雲淡淡道:“可以算是。”
軍中刑杖,重有數十斤,加上行刑之時,軍士奮力打下,就算臀部之上,不是要害之處,但也足能教人皮開肉綻。
而尋常人捱上几杖便要難以忍受,若挨個數十杖,便有性命之危。
就算是軍中精銳,體魄比常人更強,但捱上百杖,實則也有性命之危。
至於一百八十杖,幾乎便是等同於杖殺了。
就算是武學造詣頗高,體魄強盛,又凝成內勁的人物,都要難以承受。
“一百八十杖,幾乎是要人命的了。”
文先生略微搖頭,遺憾道:“一桌飯菜,也不算過分。”
白曉只是微笑,沒有多言。
而葉獨看向白曉的眼神,也有些複雜了些,或許是歡喜,或許是憤恨,或許是遺憾
這個截殺過他的年輕人,終究是要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