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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說完話之後,明眸睞向季寥,本想得到季寥的回應,哪知道季寥已經閉眼。輕微又均勻的呼吸聲響起。
他竟是在屋頂上睡著了。
“他怕是很累了。”少女心道。
悄悄將季寥抱回房中,她怕季寥這一睡不會醒來,故而一直沒有閉眼。
天明後,季寥睜開眼,看到的是少女略帶疲倦的雙眸。她雖是修行人,昨夜強練煉星訣到底耗費了許多精神,而傷勢固然好轉,精神上的疲倦卻只能透過休息補足。這一夜未曾閤眼,故而疲倦顯現。
季寥何等聰明,立時猜出她疲倦的緣由,柔聲道:“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會一睡不醒的。”
得到季寥肯定的答覆,少女鬆了口氣,倦意如潮湧來,竟趴在床沿睡下去了。
季寥緩緩起身,找了一身大氅給少女蓋住,便輕輕巧巧出了門。
門外蓮池清澈,水風悠揚。
一雙清眸迎上季寥,充滿好奇。
清眸的主人自然是趙希夷。
她道:“你竟真的醒過來了。”
季寥微笑道:“大概我確實運氣不錯。”
趙希夷道:“既然你醒來,我想冒昧問一個事,那天你怎麼殺死白海禪的?”
怕不只是她好奇,現如今修行界無人不好奇此事。
天師教雖然欲來興師問罪,卻也有些畏懼季寥殺死白海禪的手段。若是他們知道季寥已經醒來,天師教還會不會派人來亦是未知之數。
畢竟便是大雪山走出的那位少年魔王,亦斷無能讓白海禪灰飛煙滅的本事。
季寥心道:“我要不是被他打個半死不活,導致魂魄離體,也沒辦法殺了他。”
但他魂魄之事,自是本身最大的秘密,當然不會告訴趙希夷,季寥露出歉意道:“實在沒法相告,抱歉了。”
趙希夷點頭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問得也有些冒昧,不過看來你那殺招怕是輕易不能用,一般修士可能會對你十分忌憚,但易象宗的宗主向天一不是一般人。”
季寥道:“趙姑娘也知道白海禪殺我跟易象宗的向天一有關?”
趙希夷微微一笑,道:“我好歹也是跟向天一平起平坐的。”
季寥不由笑了,說道:“只怕趙姑娘是最沒有架子的修行大派宗主。”
如果不知道趙希夷的身份,或許許多人都會以為趙希夷就像個鄰家姑娘,只不過美了些。
趙希夷道:“我們太清道歷代以來都很隨意,實際上我們自己並不以道門五派的身份為意,有時候都會忘了自己也是傳承悠遠的道家大派出身。”
季寥笑道:“這樣的性情,其實很教人羨慕。”
趙希夷悠然道:“其實木真子道長你也有許多人教人羨慕的地方。”
季寥道:“哦,還請趙姑娘說一說,我這人其實也很喜歡聽別人誇我。”
趙希夷笑靨如花,說道:“我說句實在話,假如木真子早年被家師遇到,他一定會盡傳畢生所學給你,你其實比我還像太清道的人。”
季寥油然道:“怎麼說呢?”
趙希夷道:“木真子道長你都沒發現自己骨子裡有一股淡然隨和麼,正如我們太清道弟子畢生追求的太上忘情一樣,你這種淡然隨和,很是匹配太上忘情的境界。而且忘情不等於無情,只是不易情動,一旦生情,便是至情。這跟木真子道長你對阿笙妹妹的感情很像呢。”
她微微一頓,又道:“不過你對阿笙妹妹可不是尋常的男女之情吧。”
季寥緩緩點頭,道:“確實。”
趙希夷道:“世人都以為生死不渝之情,定是男女之間的愛情,實則未必如此,情之一物也分很多種。親情、友情本質上和愛情並不分高低上下,甚至都不必講究分出什麼情來,人生在世,本有許多東西無須深究。正如我見這一池蓮花,心中喜悅,問我為何喜悅,我也是答不上來的。”
季寥突然深深瞭解到趙希夷內心裡的真實一面,她竟是如此灑然隨性,對人生的豁達透徹,遠不是她這個年紀應有的。
瞭解她越多,便覺得她越神秘。
季寥輕輕道:“雖然覺得鄙俗,還是很想說趙姑娘很多觀點,跟我彷彿心有靈犀一樣。”
趙希夷笑了笑,說道:“再送木真子道長一句話,人心總是不同的。”
季寥微微一怔,只覺得這話意味深長。
這位清麗如水的佳人又嫋嫋地去了,留下一句話,道:“妙色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