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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臣子,人生際遇當真是神奇。
韓楨笑道:“朕對王卿很是欣賞,當初招降不成,一度引為遺憾,不曾想最終還是得償所願。”
“承蒙陛下厚愛,微臣感激不盡。”
韓楨三言兩語,就讓王淵心潮激盪,一股知遇之恩油然而生。
人麼,總是渴望得到認可。
韓楨又將目光落在楊沂中身上,仔細打量著楊家將這一代的扛旗人。
感受到陛下的目光,楊沂中挺直腰背,身子繃成一杆長槍。
楊沂中其人身量高大,孔武有力,容貌也頗為俊朗,僅僅只是站在那裡,便能讓人誇讚一聲:好漢子。
對於楊沂中,韓楨瞭解的不甚多,搜尋後世的記憶,他也只記得一個藕塘之戰。
那一戰,劉錡、張俊外加楊沂中,打的劉豫抱頭鼠竄。
除此之外,就是楊沂中是趙構在軍方唯一信任的親信,比之岳飛更甚,執掌禁軍三十年,位列七王之一。
身為趙構親信,卻能在南方集團的夾縫中身居高位,並且善終。
由此看來,此人政治嗅覺很高。
韓楨讚道:“不愧是楊無敵的後人,有乃祖之風。”
“陛下謬讚。”
楊沂中謙虛道。
韓楨說道:“楊家滿門忠烈,朕敬佩的緊。南狩之前,曾到訪府上,你祖父年事已高,臥病在床,你父鎮守邊陲數載,身子也大不如前,很是掛念你。”
見陛下提及祖父和父親,楊沂中眼眶微紅,感激道:“微臣多謝陛下關心。”
寒暄一陣後,韓楨問道:“福建之事,伱二人應當知曉了罷?”
“微臣略有耳聞。”
王淵點頭道。
方臘餘孽方七佛佔據福建,張俊、劉光世率麾下部將歸降,並夜襲吳璘大軍。
當他們得知之時,一頭霧水,覺得不可思議。
方七佛乃是一介反賊,且雙方還有舊怨,他們完全想不通,張俊等人為何要歸降方七佛。
沒道理的。
韓楨又問:“你二人與張俊關係如何?”
王淵簡潔明瞭的答道:“稀鬆尋常。”
“張俊此人領兵打仗是一把好手,可性格桀驁,行事囂張跋扈,對麾下部將也從無約束,以至於時常劫掠百姓,為此微臣數次與其發生爭執。”
相比起王淵的回答,楊沂中就有水平多了。
不但撇清了與張俊的關係,還順勢點出了自己治軍嚴謹,心懷百姓。
“嗯。”
韓楨點點頭。
他也只是隨口問一問,若王淵二人與張俊交好,或可寫信勸降一番。
關係不好也無妨,他另有方法。
張俊等人歸降方七佛,不外乎是被鴉片控制了。
鴉片這東西,提煉起來其實非常簡單,正兒八經的有手就行。
屆時,讓密諜司暗中與張俊接觸,暗中策反。
當韓楨也能提供鴉片的時候,張俊但凡不是傻子,都知道該如何抉擇。
當然,福建這個地方,打也能打下來,但需要付出一定代價。
有價效比更高的方法,韓楨沒理由不用。
戰爭只是政治的手段,而非結果。
該打的仗,一次都不能少,不該打的仗,也別傻乎乎的悶頭硬上。
例如北方,不管是西夏,還是遼金,都是蠻夷。
而蠻夷向來是畏威而不畏德,誰拳頭大誰有理,所以北方一定要打,而且要打的狠,直到把那群蠻夷徹底打服為止。
李二鳳天可汗這個稱號怎麼來的?
打出來的。
又與二人聊了幾句,韓楨吩咐道:“這段時日好生歇息,待朕南狩完畢,隨朕一起回京,屆時再行安排實缺。”
“微臣領命。”
兩人齊齊躬身應道,轉身離去。
他二人前腳剛走,謝鼎後腳就走進大廳。
見過禮後,他稟報道:“啟稟陛下,會稽四姓家主已押入大獄,王彥將軍正在會稽抓捕族人,最遲五日便會押往杭州。”
韓楨問道:“其餘世家呢?”
謝鼎輕笑道:“這些都是聰明人,知道該怎麼做,即便有些人能猜到,也只會裝作不知道,明哲保身。”
“大棒打了,接下來該給甜棗了,否則他們不會安心。”
韓楨微微一笑,吩咐道:“通知錢家,朕後日到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