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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元奇皺起眉頭:“阿爺,我錢家自鄧王俶降宋,這百餘年來一直安分守己,恪守本分,齊軍攻陷杭州後,爺爺既出面安撫餘杭、臨安百姓,又向齊軍水師獻上糧草,如此表現,韓楨竟還不如滿意麼?”
老者呵斥道:“放肆,竟敢直呼官家聖名。”
這老者名喚錢先禮,乃是錢家當代家主。
這些年錢家雖然低調,卻不代表落魄了,自宋太祖至今,僅是錢家入朝為官的人數,就不下百餘。
這還不算錢家資助的貧苦學子,以及沾親帶故者,否則只會更多。
錢元奇趕忙道歉:“孫兒一時孟浪,以後定不會再犯。”
無奈之下,只得暫住在客棧之中。
謝鼎拿起帕子擦了擦手上水漬,示意道:“德平兄,請茶。”
也就是說,趙匡胤建立宋朝時,是門閥世家最為虛弱的時期。
這幾乎就是挑明瞭,他要是還聽不出來,那這些年的家主就算是白當了。
樟亭驛外,錢元奇攙扶著錢先禮,靜靜站在館驛門前。
但趙匡胤也沒辦法,因為他得國不正,透過政變上位,必須向後周的利益團體做出妥協。
謝鼎語氣平淡,可話中表露的森森殺意,卻讓沈衡如墜冰窖,手腳冰涼。
抱團取暖,是人在社會中的必然舉動。
錢先禮抬起頭,看著炙熱的烈陽,語氣感慨道:“今時不同往日了,當年趙宋初建,小國林立,先祖鄧王俶對趙宋納貢稱臣,歲歲朝貢,先有出兵協助趙宋攻打南唐,後有攜吳越國十三州一軍八十六縣歸降,這份情誼不可謂不重,宋太祖不管出於何等目的,都得善待我錢家。”
沈衡苦笑一聲:“你說的輕巧,我這段時日連個安穩覺都睡不好。誰不曉得當今官家是個殺星,自起事至今,每到一處都殺的人頭累累,王家說沒就沒,據說如今連宗祠都沒人祭拜了。”
謝鼎撫須笑道:“莫急莫急,官家既然派吾來打前陣,自然會給夠時間。”
韓楨用兵喜奇,但每每用策,卻都是以煌煌大勢壓人。
錢先禮露出滿意的微笑。
錢先禮搖搖頭,趁機教導道:“你記住,做事,要麼不做,要麼就一口氣做到頂。相比起孟昶、李煜之流,老祖鄧王俶就高明多了,要打就打到底,要降就降的乾脆利落,畏畏縮縮,猶豫不決乃是大忌。”
沈衡拱了拱手,隨後起身離去。
錢元奇只能壓下心頭疑惑,閉口不言。
錢先禮嘆了口氣,幽幽地道:“當今官家性子暴戾,殺伐果斷,此番南下不過是先禮後兵。若是我等不識趣,只怕會舉起屠刀,效仿黃巢舊事,血洗南方。”
謝鼎、孫傅、吳敏、趙霆、黃裳等等,一抓一大把。
“這……”
有人已經搶在錢先禮的前頭,抵達了杭州。
“錢家乃世家典範……”
謝鼎伸出三根手指:“德平兄不是讓吾透個底麼,今日便明明白白告訴你,三千畝田地,這是官家的底線。當然,官家也非巧取豪奪,超出的田地朝廷會以市價收購。此外,蓄養的黑戶農奴,不管你們藏在哪裡,一個不少的全部放出來。”
謝鼎一字一句道:“可經商,可入仕,但唯獨不能碰土地。”
……
兩人之間既是好友,亦是親戚,按照輩分算,謝鼎該稱呼他一聲表叔。
“是。”
……
沈衡被看的有些發毛,忍不住問道。
沈衡控制著顫抖著手段,端起茶盞喝了一大口。
土地,是世家門閥控制百姓最直接的手段。
但無一例外,都被謝鼎一句身體抱恙給打發了。
若單個世家門閥,在朝廷面前確實是螳臂當車,可整個南方聚集起來的力量,即便是官家也得掂量掂量。
沈衡無奈道:“沈家數百口人的性命,都落在我的肩上,如何能不急?”
見他是真急了,謝鼎收斂笑意,正色道:“官家並非不允許世家門閥存在,但得守規矩。”
根本在於土地,而趙宋恰恰是不抑制土地兼併的,甚至是採取放任的態勢。
錢元奇嚥了口唾沫,訥訥地道:“官家就不怕惹得民怨沸騰,天下大亂麼?”
“快快道來。”
接下來的幾日,不斷有世家門閥趕來杭州。
犯錯很正常,誰沒犯過錯?
但錯了就要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