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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往?”點點頭,少婦容顏慘淡的道:“他和‘白馬堂’的三當家仇一青素有交往,又是過從並不密切,事實上,仇一青當日路經‘留仙鎮’,便來家中探訪世彪,而且留宿在家裡。”
一拍腦門,戴玄雲若有所憶:“不錯,我想起來了,世彪以前亦曾對我提起此人,只是輕描淡寫,一語帶過,似乎交情不怎麼頂好。”
咬咬嘴唇,少婦恨恨的道:“我就給大哥實說了吧,主要因為這仇一青貪淫好色,為人不甚規矩,打第一次見著我,就拿一雙桃花眼緊盯著人不放,後來較熟了,揹著世彪老說些瘟言瘋語,提些不正經的詞調,我討厭這個人,再三勸導世彪少和他接近,這才來往疏淡了。”
戴玄雲沉穩的道:“然則世彪又為何留宿此人於家中?這不等於引狼入室麼?”
嘆了口氣,少婦道:“大哥,你是知道的,世彪一向講道義,重情感,把朋友看得比老婆還重,我一再點醒世彪,說那仇一青不是好人,不值交往,他總是不以為然,認為我過於敏感,至少,他並不完全相信我的話,否則,仇一青來看他,他亦不會殷勤留客了……”戴玄雲道:“後來呢?”
少婦低下頭,音調趨於哀痛:“在世彪發現那顆銅釦之後,自然怒不可遏,立時推門而出,氣沖沖的奔向前面堂屋,我不放心,也跟到廊邊探看動靜,當時又聽到世彪一個人的咆哮聲,接著又聽到仇一青在和世彪爭吵,不一會,突然停來世彪一聲慘叫,等我急忙趕過去,世彪已經斷了氣,就死在堂屋的門檻上,頭在外,腳在內,一劍透心穿,他鼓暴著兩眼,扯歪了面容,一口牙白森森的齜列著,大哥,世彪死得冤枉,他死得不甘心礙…”說到這裡,少婦已經泣不成聲,整個人全怕趴貼到床沿上。
戴玄雲額頭兩側的“太陽穴”不住蹦跳,唇角也一下接一下的痙顫,以至他左唇邊的那道細小疤痕便泛起褚紅,好像一條小蚯蚓般微微蠕動——輕拍著少婦圓渾的眉頭,他低緩的道:“曹世彪與我義結金蘭,兄弟同參,有手足之情,兄弟之實,當初我們哥兒倆一個頭叩在地下,便曾誓表上天,生死與共,禍福同當,世彪遭此橫禍,受害於奸妄小人,此仇不共戴天,我要不把暗算他的王八蛋生殺活剝,就叫我不得輪迴轉也,永淪地獄苦海!”
少婦咽泣著悲叫:“大哥………啊!”
戴玄雲凝重的道:“你要節哀順變,人死不能復生,活著的人若不珍懾自己,那死去的也qi書網…奇書難以瞑目,素玉弟妹,如今我們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首先該替世彪慎辦後事,讓他入土為安,再則通知‘南旺府’的唐力群,叫他火速趕來碰頭,他們‘黑白雙龍’情交莫逆,把子比我還拜得早,力群一旦獲此惡耗,尚不知怎生受得……等一切定規以後,我們就殺上‘白馬堂’找那姓仇的出來算帳!”
少婦抽抽噎噎的道:“大哥,那‘白馬堂’人多勢大,好手如雲,就憑大哥與力群兩個人,能抗得了他們嗎?”
戴玄雲陰惻惻一笑,道:“一夫拚命,萬夫莫敵,管他‘白馬堂’什麼三頭六臂,更不論如何呼風喚雨,老子一朝豁上,包給他攪個雞飛狗跳,神魂不安,說句狂話,‘白馬堂’人多勢大,莫非我‘大劊子’戴玄雲就是隻縮頭烏龜?”
少婦期期艾艾的道:“大哥……我是怕大哥吃虧……如果,如果連大哥都栽了進去,我這一輩子,就再也沒有指望了……”微紫的國字臉膛上現出一股凝形的殺氣,這股殺氣更像流散入戴玄雲的軀體中,使他看起來更為壯實,更為魁梧,似能力拔三山:“弟妹,你雖不諳武功,卻也向來賦性剛強,頗有決斷,怎麼此刻卻變得猶豫踟躕、畏首畏尾起來?你要明白,曹世彪的血仇不能不報,我姓戴的將以這顆頭顱和他們對搏到底;拜兄弟是幹什麼的?混江湖是混的個啥?若連這點義氣都顧不到,不如一頭撞死去,多活著只落個丟人現眼罷了:我豁得出,你亦該挺得住,別忘了你李素玉是誰的老婆,誰的弟媳婦!”
李素玉咽聲答應,卻又悽幽幽的一嘆。
戴玄雲眯著眼望了望窗外的天色,低促的道:“辰光不早,快近晌午啦,弟妹,約莫你還不曾用膳,我且去弄點吃的,咱們好歹湊合著裹腹,吃過了就上路!”
不等李素玉有所表示,戴玄雲已急步離去,他從來都是這樣,永不耽誤不該耽誤的事!
揹著手在小花廳裡踱著方步,戴玄雲心緒很煩,他剛剛接到唐力群派專人從“南旺府”送來的資訊,歪七扭八的潦草筆跡間道盡了唐力群痛苦悲愴的情懷;接到惡耗的當口,唐力群正在病中,是不輕不重的風寒引發高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