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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逆不道、亂殺無辜”,且屬於謙死黨,公然叫囂要為于謙報仇。
樂漫天聽得這些罪名後,忍不住仰天狂笑起來。
他怎麼也沒想到,他時刻不忘推翻大明江山,卻被視為大明忠烈于謙的死黨。
這豈非是莫大的諷刺?
他認為自己已經死定了,不料想卻仍有人從錦衣衛的魔爪中將他救了出來。
領頭的是一個女郎,一個非常非常奇怪的女郎,很美、很熱情,也很瘋狂。
他不想陷入“英雄美人”的結局之中,所以他剛脫囚車,就搶了一匹馬逃走了。他知道這些救地的人才真是于謙的“死黨”,他卻不是。
可他卻沒跑掉,當天晚上就在一家客棧中被那個女郎堵在被窩裡。
奇怪的是,她並沒有責怪他忘恩負義,而是罵他是塊木頭,因為她就在被窩裡,而且還壓著他,可他居然不肯動彈。
結果是“木頭”狂怒地推開了她,並且惡狠狠地把她抱揍一頓。自己跑到屋頂上“餐風宿露”去了。
他之所以要打她,並沒有任何原因。只是他想打人,而她又恰巧離他最近。
他這麼對待她,豈非又是忘恩負義?
此後足足有三個月工夫,她一直死纏著他不放,無論他怎麼躲也躲不開,怎麼罵她也罵不走。
打她更沒有用,他越是打她,她越是高興。
碰到這麼個主兒,樂漫天還有沒有辦法呢?
當然有。
他忽然開始變得溫柔,變得情意綿綿,變得瘋話連篇,他摟著她,柔聲告訴她,說他真的很愛她,他之所以那麼躲她打她罵她,是因為他實在不想連累她,可她既然這麼情真意切,他也就決定把自己交給她……總之,他把他所知道的最肉麻的話都說出來了,而且還熱淚盈眶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她被嚇跑了,臨走還狠狠給了他四個耳光,外加兩腳,她連回頭看他一下都沒有。
人就是這樣,得不到的東西總是好的。一旦那件東西自動送到你手上,你又會覺得它沒什麼稀奇的地方。
樂漫天趕走了她,心裡卻更孤獨寂寞了。
他現在還記得,他當時很想出家,因為他覺得活在塵世上沒什麼太大的意思。父親的霸業不可能成功,朱家的天下也不會太長久……女人更是不過爾爾,既不值得珍惜,也不值得糟塌。
但出家也沒什麼太大的意思,出家不過是江湖人求生保命的一種手段,或是貧苦人一種混飯吃的職業。
他當時的確感到茫茫天下,竟無他容身之地。
直到他遇到“她”為止。
直到他們有了一個玉雪可愛的兒子為止。
“她”從未跟他說過話,但“她”並非啞巴。
他聽見“她”逗兒子玩時,說話的聲音又甜又美,柔潤動人。
他從未見過“她”的容顏。
“她”總是用黑紗蒙著面,他們的歡愛都是在黑漆漆的夜晚進行的,在黑漆漆的洞中進行的。
他在心中稱她為“夜娘”。
她似乎就是夜的女兒,是黑暗中最優雅最可愛的精靈,是他並不算漫長的人生旅途中最令他難忘的、也是最美好的記憶。
可也僅僅只是“記憶”而已。
除了“記憶”而外,“她”還給他留下了什麼呢?
如果夜娘決定不回到他身邊,他就只可能在記憶中想她,想他們的兒子……
他甚至都忘了自己是怎麼見到夜孃的,他只記得自己在桐柏山中的一家酒店裡喝醉了,一覺睡醒時,夜娘已在身邊。
夜娘住的地方是一處深谷,四周都是懸崖峭壁。他奇怪夜娘是怎麼會居住在那個地方的。
他問過,但夜娘不說。
他不知道夜娘幹嗎一定要蒙面。
他問過,但夜娘不說。
夜娘就像是一個謎,一個水遠也解不開的進。而正因為如此,他才很安心地在那個“世外桃源”中住下了,並希望自己能永遠住下去。
雖說如此,他還是找過出路。
夜娘並沒有限制他行動的自由,他可以在深谷裡四處轉悠。
他試著尋找出谷的通道,連深谷的邊邊角角的地方都找遍了。
除了幾個小的可憐的獸穴外,他什麼也沒有找到。
難道夜娘出谷入谷,都只能沿著峭壁攀行?
他也試著向上攀行,試過幾次,終於沒有勇氣攀到百多丈高的崖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