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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慎踩空滑下山坡,當時他就坐在輪椅上那般靜靜地看著自己倒下去,若不是後來那人將昏迷的自己救回皇宮,自己早就一命嗚呼了…
纖長的指甲猛地扣向自己的手掌,若不是那人將自己救回,後來她也不會落入那般田地,變成如今這樣!
急促的心緊了緊,樂正錦虞驀地又諷刺起自己來,現在這般又有什麼不好?雖說不若神明那般能夠呼風喚雨,但也在這東楚後宮無人能左右。
說起來,她還要謝謝那人才是,看清世間一切醜陋永珍,什麼父女?什麼愛情?通通都只是一場笑話而已!
沐雨見她周身縈繞著的氣息一變再變,雖然困惑卻是不動聲色地回道:“現如今已是戌時,北宜國二殿下已被陛下安置在前面的友承殿中歇息了。”
樂正錦虞撫了撫額頭,璀璨的眸子倒映上殿內不知何時被點燃的蠟燭,“竟是戌時了,那便伺候哀家沐浴就寢吧!”
“奴婢遵命。”沐雨上前將她從暖玉床上扶起,往浴池方向走去。
許是還未走出中秋的歡慶團圓,夜幕上高掛的月亮雖然不若那般圓滿,卻也只是微微變橢了些,依舊明亮潤澤地散灑著如霜似的銀光。
步入深秋之際,月夜變得更加寂冷起來,清涼如水地折射在東楚的每一寸土地,將其染上孤寥的澄澈。
友承殿的外院中,樂正彼邱靜靜地坐在木色輪椅上,月光透過雲層傾瀉在他的身上,淡霧籠罩之下,竟讓他整個人看上去都如霧般朦朧,玉質如雪的面容上是二十多年未曾改變過的冰冷淡然。
他靜靜地抬起頭仰望著天上的月亮,白如雪塊的狐皮遮蓋著下面狀若透明的手掌,淡藍色血管中的血液緩慢地流淌著,月光浸透膝上的狐皮,羸弱的光輝圍繞在指間,如凝了抹溫玉,堪堪碎了這一地的繁華。
身後的侍從低聲道:“主子,夜色太涼,早些進屋就寢吧。”
樂正彼邱卻是未低頭,只淡淡地開口道:“再涼也比不過北宜之寒。”
璀璨灼亮的星眸望著高掛桂枝的圓月,美妙如溪水的男音緩緩流向侍從的心間,“東楚的月亮也不過如此。”
今晚,樂正錦瑟的肚子不知為何一直疼痛地厲害,陸太醫心驚膽顫地留在永溪閣中為其診治,卻是無從下手。
可樂正錦瑟服了止痛安胎湯藥也不見得好轉,龍嗣出了狀況,陸太醫不得已之下,只好派人將陛下請到了永溪閣。
不同於燈火通明的永溪閣,此時樂正錦虞正安靜地臥在未央宮中,寢殿內零星的燭火早已經熄滅,只剩下無邊的黑暗籠罩著寂寥空曠的大殿。
有冷風輕輕刮過,窗牖拉開一道縫隙卻在瞬間又閉合上,似有沁人心脾的清香傳來,守在外殿的沐雨感覺異常地疲倦,不知不覺中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寢殿內的空氣裡隱隱地浮動著淡淡的雪蓮香味,睡夢中的樂正錦虞直覺得非常好聞,格外安穩地沉睡著。
夢中似乎又回到了十五歲及笄之前的無憂無慮,雖然不若樂正錦瑟那般被樂正無極寵著,想要什麼便有什麼。但是有母后,有那人,滿滿的都是安心,被種種幸福包裹住。
朦朧中,似乎有人輕輕地抱起了她。就如同十歲那年,她自雪山滑下昏迷之後,便是這般被人抱著。淡雅的雪蓮香縈繞在鼻尖,整個身子蜷縮在那人的懷中,安全又舒適,讓她不可控制地眷戀。
模模糊糊間,帶著清涼氣息的薄唇覆蓋了下來,唇畔上霎時沾染了馥郁的香氣,心中琴絃被人挑撥開,花好月圓夜的盛景纏繞在腦海中,她的手指輕輕地拂上細弦,有潺流的溪水,有空谷的鳥音,有遠山的鐘鳴,有月夜的花香…一切都是那麼地沉寂,那麼地美好。
那日從山上滑落,醒來後她卻撞入了一道溫柔陌生的眸子裡,“公主,你醒了?”
她迷茫地看著他,“你是誰?”
少年好看的眉眼,如玉的容顏,身上浮動的氣息卻不是夢境那股淡然卻又濃郁的雪蓮香。
他說,“五公主,我是太傅府的薛如是。”
“薛如是?”她疑惑地看著他,“是你將本宮從雪山下救回的?”
“是我見到公主獨自倚靠在雪山下面的雲杉下。”少年含笑的眸子如同春日的光輝般明亮。
對了,北宜國沒有春天。
望著那般明亮溫柔的目光,那一刻,她心生愉悅起來。
“是你啊!”她輕輕地笑道,初露的傾城容顏晃花了少年的眼。
“是我。”他怔怔地看著自己,眼睛裡閃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