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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站定的時候,身旁空氣微動,側頭一看,竟是金荃緊跟而來,氣定神閒的模樣,說明她的修為比他只高不低。
裴祖業微微驚訝,隨即瞭然,她是荒獸嘛,當然比他強大了。
心繫祖父,顧不得金荃是不是跟著他,大步進入房門敞開的屋中,幾個護院焦急守護在內室外,三四個侍婢跑進跑出,手中是沾血的衣衫和布巾,顯然已為裴景換過乾淨的衣衫,並處理了血跡。
釋一道長早裴祖業一步,正坐在床前,按著裴景寸關尺,皺著眉頭探查他的脈象。
修道之人必懂醫,裴祖業見他號脈,不敢打擾,立在床頭,不安地等待著。
金荃腳步輕緩,慢慢走近床邊,低頭看去,床上的老者鬚髮盡白,頸上有一道觸目驚心的舊傷,如一條猙獰的蜈蚣橫在他的喉結前,不難想象,這位老者年輕時一定遭遇過大難,是個死過一回的人,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有裴祖業這個天下第一首富給他養老,無比安樂,他應該此生無憾了。
可是,他的眉心由於常年皺著,已經形成一座憂慮的大山,深深刻在兩眉間,臉色蠟黃憔悴,沒有半點血色。
金荃蹙了蹙眉,這老人家愁的什麼?突然,腳邊一聲響,嚇了她一跳,急忙看去,但見一隻人身鷹頭的玄獸跪在了床尾,灼灼盯著床上的裴景,鷹眸中淚花湧現。
半天獸?金荃移開位置,讓他可以更加湊近床邊一點。
“遠瞳起來,爺爺不會有事的。”裴祖業經他一跪,心中突地閃過強烈的不安,一步過去,拉起人身鷹頭的半天獸,安慰他,也安慰自己般說道。
遠瞳還不是純粹的天獸,人聲未開,不能說話,只是滿目哀切,被裴祖業猛力一拉,竟趔趄了一下,差點站立不穩,幸好裴祖業扶住他,才沒有跌倒。
金荃眸光一顫,心頭不禁閃過一縷訝異,半天獸,在一箇中階玄士的拉扯下,站立不穩?怎麼可能!再悲傷,再痛苦,再心神不寧,也不至於沒有力道維持身體平衡啊?
“別擔心,會沒事的。”輕聲安慰著,金荃離的他很近,藉機扶住他另外一隻手臂。
遠瞳好像不喜歡外人碰觸,側了側身,躲開金荃的手。
但金荃在手指碰觸他的一瞬間,一縷神識已經不著痕跡地探了過去,一發即收,臉色大變,黑眸睜大了少許,上下打量著遠瞳,霎時,眸光一暗,被他躲開的那隻手垂下來,緊緊一握。
繼而,轉過視線,落在床上的裴景身上,握緊的手指伸開,不動聲色地摸向裴景的小腿,突地,手指似被電了一下,快速縮了回來,再度握緊。
金荃心中大駭,臉上保持沉靜,抬眸看看這個簡單大方的房間,輕移腳步,四下瀏覽一番,轉回床邊的時候,釋一道長已經放開裴景的手,站了起來。
“道長,我爺爺他……”裴祖業迫不及待地焦急問道。
釋一道長沉默少頃,搖了搖頭,看向床上的裴景,嘆道:“裴兄,沒想到,你比我早走一步啊,放心去吧,你我相交四十年,你走後,我會好好教導業兒的。”
“不!爺爺!”裴祖業一步衝到床邊,握緊裴景的乾枯手掌,眼淚不可遏止地滴了下來,誰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他並非裴景親孫,而是裴景收養的孩子,裴景從未婚配,沒有子嗣,此生僅收養了一個孤苦無依的幼童,賜予他姓,賜予他名,悉心培養,撫育成人,此恩此情,裴祖業一輩子不敢或忘,這也是他願意一擲千金搏老人家開顏一笑的原因。
恩人又是親人的祖父撒手人寰,讓他怎能不悲?怎能不落淚?
遠瞳雙膝一軟,伏在床尾,嗚嗚大哭,他是裴景的玄獸,來自於四大玄獸險地之一絕壁巖穴,半天獸在那裡是備受欺凌的弱小,一日離開了那裡,卻受到人類的圍捕,是裴景從萬人刀口下救了他,裴景脖子上的傷痕就是血證!
方才他下跪,就是感應到和主人相連的神識斷開,悲慟無比,存著一線希望等候,不想,主人還是去了。
室內一片愁雲慘霧,金荃不知有意還是無心,瞄了釋一道長一眼。
“道長,請你再試試,救救我爺爺,前兩次不也是這樣麼,幸好有你在,才恢復過來,這次一定可以的,爺爺他一定可以醒過來,請……不,求你,求求你,想辦法救他……”裴祖業肩膀聳動,強力壓抑著內心的巨痛,跪在床邊,不捨得放開祖父的手,否則一定跪到釋一道長腳邊去。
金荃聞言,又似有若無地看了看釋一道長,兩次?再加這一次,共三次,難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