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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倒是其樂融融。
她們的房間位於二樓,視野很好,從窗戶看去,可見往來的行人。正午的陽光伴著暖風照進來,勃勃而又溫暖,窗外的叫賣聲、交談歡笑聲、馬車駛過的聲音交織在一起,熱鬧而又生活,簡一恍惚間好像看到了“清明上河圖”,慢慢的畫面晃動起來,立體起來,等清醒時發現自己已身在其中了。
桌上八個菜,四葷四素,外加一道白菜豆腐湯。剛剛小二姐上菜時一同喊出的菜名簡一沒有聽過,不過菜都家常:清蒸魚、紅椒鳳爪、醬牛肉、紅燒肉、炒土豆絲、素燒青菜、燒茄子、涼拌黃瓜,味道不錯也很純粹。簡一的廚藝很好,有至少10年的廚齡,自然吃的出來菜的調味就是最基本的鹽、糖、醋、醬油、油、辣椒、蔥蒜,這當然沒法和現代五花八門的調味比,不過若廚子技術好,簡單的調味也能燒出美味佳餚。
吃飯過程中,說說路上的趣事兒,碰到妹妹弟弟們夠不著的菜,簡一自然的替他們夾到碗裡,湯汁米粒沾到嘴角,簡一也會伸手替他們抹去,一路上,這樣的情景很常見,她對三個小傢伙的照顧自然的讓人感覺本該如此,天經地義。
初始,柳媽覺得新主子的舉動不夠穩重。簡一13歲了。在這裡女子13歲成年,可以納小侍,可以參與府中事務,到15歲就可以娶夫,現在簡一不光已經成年,還是一家之主。
根據柳媽二十多年在簡府近觀府主的經驗所知,一家之主要有威嚴,要有高高在上的姿態,要等著人伺候而不是伺候人,一般不會與別人有過分親近的舉動,哪怕是自己的孩子,飯桌上的座次、坐姿、吃飯的姿勢都是有規矩的,至少不能隨便說話笑鬧。
柳媽作為一個下人自然不會嘴上質疑主子的舉動,但每當簡一抱抱弟弟們、和他們擠坐在一起笑鬧時,都能看出柳媽眼裡的不贊同。簡一併未向柳媽解釋,一來麻煩,二來簡一相信時間長了柳媽就會被同化的,畢竟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人們更趨同於溫暖,而非冷冰冰的氛圍。
正如簡一所料,一段時間之後,柳媽對這樣的情景也習以為常了,有時也會不自覺的忘記下人的身份,像長輩那樣叮囑妹妹弟弟們玩耍時要小心。
當然,簡一對他們的照顧並不是替他們做所有的事,像穿衣洗臉等一些基本的生活能力和力所能及的事,簡一不會插手,她只在細微處予以照顧,在他們力不能及的時候予以照顧。簡一希望他們以後獨立而又不乏親情。
吃飽喝足,簡一很不雅的倒靠在椅背上,摸了摸圓圓的肚子,可愛的小轅有模有樣的學著大姐的動作,輕嘆一聲“好飽啊”,引得大家一陣歡笑。
突聽街上傳來一個驚喜的叫聲:“那不是樊公子嗎?”另一個頗為急切的聲音“哪裡?哪裡?”“真是樊公子!好美!”“哼,男兒家拋頭露面,有傷風化!”更多的聲音加入議論。就連三個小傢伙一聽到樊公子,立馬扭頭看向窗外,伸長的脖子,興奮的小臉足見他們有多麼急切。
深感“孤陋寡聞”的簡一也不禁翹首期盼那位樊公子的粉墨登場。只見人群觀望之處緩步行來一個一身紅衣的人,那耀眼的、跳動的、純粹的紅色瞬間闖入人們的眼簾,扯動了人們的心,簡一有一瞬間的失神,好像周圍的世界一下子掛滿了紅,也只剩下了紅。回過神來,簡一不得不由衷的讚歎,能把紅色穿的這麼驚心動魄的人,古往今來恐怕只有他了吧。
往上看,白皙的面板,精緻的面孔,單看面孔,不是最美,但所有見過他的人都會瞬間失去言語的能力,只剩下腦中的“好美!”二字。看到他,才知“美”不是從頭到腳的美的疊加,而是那從骨子裡透出的美吧!
吸引簡一眼球的還有他腰間的白玉小算盤和頭頂上束髮的白絲帶,,就像是兩隻白色蝴蝶飄飛環繞於主人身邊。此外全身再無其他飾品,當真是多一件累贅,少一件遺憾。紅衣男子已漸行漸遠,人們的目光卻還黏在他身上,議論也還在繼續。
收回目光的簡一發現黃真還是那副雷打不動的表情,二妹的眼神有些迷離,哎,在簡一眼裡9歲的黃毛丫頭在這個世界已是情竇初開了。兩個弟弟眼裡的崇拜讓簡一不可避免的想起了那個奶爹,簡一覺得不是她多心,這個奶爹確實太與眾不同了點兒,再說,小心點兒總歸沒壞處的。
最令簡一驚訝的是柳媽的反應,已刻下滄桑的臉上此時卻有著不正常的潮紅。簡一暗歎,這個樊公子的魅力未免也太大了,牽了少女的心不說,居然還是個“大媽殺手”。待柳媽終於回過神來,發現主子正促狹的看著自己,老臉一紅,連忙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