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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玉不解道:“怎麼了?”北魏皇家的事,他們當八卦聽聽也就罷了,桓遠為何要一臉凝重?
桓遠想了想,壓低聲音道:“你難道不覺得奇怪麼?”想了想在酒肆內說這話還是不安全,他結帳與楚玉走出來,兩人坐回馬車上,他才接著道:“馮太后身後有什麼人。楚玉你也該心中大略有數吧?”
楚玉一怔,微微點了點頭,馮太后身後的人,除了觀滄海之外,只怕還應該有另外一個人。這一點,她隱約有些猜測。觀滄海僅僅是教導馮太后一些為政地策略,並不直接參與政治,但是以馮太后與容止的關係,就算他正在尋找天如鏡,也應該會時不時幫助馮太后謀劃奪取政權。這幾乎是毋庸置疑的。
心中想著來龍去脈,楚玉猛地一驚,頓時明白了桓遠的意思。
不管是楚玉還是桓遠,兩
知這對名義上地母子之間的矛盾後,都下意識地認為利者一定會是馮太后,因為她背後有容止——可是眼下又是什麼情形?
馮太后負責撫養太子,這雖然只是一個徵兆,卻顯出了她被迫退讓二線的苗頭,將君主的權力交還給皇帝,也許尚未交全,卻說明她在鬥爭之中確實是落了下風。
楚玉皺眉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桓遠搖頭苦笑道:“我們身在洛陽,距離平城有千里之遙,其間的關節,又豈是我們能知曉的?”不論皇城之中如何風起雲湧瞬息變幻,遠離爭鬥中心的他們,也只能從少許的訊息之中推斷也許是過時的訊息。
楚玉想了想,笑道:“不管怎麼樣,他們愛怎麼鬥就怎麼鬥吧,跟我們無關便好。時候不早了,我們快些回去吧。”
她神情輕快明朗,不帶半絲陰霾,桓遠細細觀察著她,方才雖然提到容止地名字,卻彷彿對她沒有半點兒影響,彷彿那真的只是一個尋常認識的人,與她沒有半點兒特殊關係。
其實北魏的政權之中不管如何爭鬥,對於桓遠而言,都不過只是一場無關己身的鬧劇,刻意瞭解這些,只不過是為了避免禍及己身方便提前趨利避害,而方才有意無意地提醒楚玉容止在其中的位置,則是出於一股他自己無法理解的衝動。
容止所屬地一方落敗,可是楚玉卻沒有流露出半點兒憂慮之色,這讓他心中有些隱約的歡喜,那種歡喜根本壓抑不住,就彷彿泉水一般,不斷地湧上心尖。
桓遠不斷地告訴自己,他僅僅是不想楚玉陷於過往無法自拔,見她完全放下,情不自禁地為她歡喜,可是這個理由那麼薄弱,連他自己都無法說服。
距離那個真正的答案只有一層薄膜,可是他始終不願意自己伸手捅破,彷彿一旦越過那個界限,便會有什麼崩毀潰敗不可收拾。
桓遠心中的波動沒有半點呈現在面上,他依舊是一臉沉靜如水的神情,楚玉在車中坐著無趣,便湊近小窗朝車外望去,卻正碰上一陣風吹來,淺淺地香風將她包圍,卻不知是哪家的花在這春日裡開得繁盛。
春光一片明媚,楚玉心中也是一片明媚,方才得桓遠提醒,得知容止那邊也許有變故,她卻不感擔憂,這並不是因為她對容止已經漠不關心,而是她覺得這點小風浪應該難不倒容止,他不會真正出什麼事。
假如容止真垮了,她一定會給面子地多一點反應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不怎麼掛心。
大概……會吧。
楚玉不怎麼確定地想。
第二卷 紅了櫻桃綠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拋 二百四十一章 今朝聖旨到
車是在楚園挨著的巷口停下來的,因為前方傳來一些玉和桓遠走下車來,卻見有幾個人影正站在楚園門口外的位置,兩人對視一眼,心中疑惑,便慢慢地走過去,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走得近了,他們瞧清楚了具體的情形,只見楚園的門開著,而門口的兩撥人正在對峙。
其中一方站在門內,是阿蠻和家中的侍從,阿蠻雙手大張,就正正地攔在門口,而門外則站立著一個身穿著官服,像是官員似的中年男子,以及幾名隨從。
被阻攔在外的官員已經氣得臉上發紅,怒罵阿蠻道:“你這蠢笨的崑崙奴,有什麼資格替你家主人作主?還不快些讓開?”
阿蠻站在門口,眼睛微微發紅,顯然是那蠢笨二字正好刺中了他心中的難過之處,跟著楚玉學認字以來,他知道的越來越多,便越知道自己的無能,雖然有一身可怕的力氣,可是除了能聽命挖挖洞外,楚玉遇到麻煩時,他什麼主意都沒法想出來。
因為這,本來就不多話的阿蠻越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