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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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楚玉頸間,她打了一個寒顫,猛然清醒過來,而此時,容止以手合上陳白的雙目,站直起來,他踏著緩慢從容的腳步,來到她面前。
望著容止清雅悠然的容顏,楚玉忽然想起了一部電影,一部在她大學時,曾經很多次跟朋友一起看,看一次笑一次看一次哭一次的電影。
《大話西遊》裡,紫霞仙子說:“我的如意郎君是一個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身批金甲聖衣,腳踏七色雲彩來迎娶我。”
容止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蓋世英雄,他心中幾乎沒什麼道義可言,世間在他眼中只是利與弊,他算計得太清楚太清楚,就連從容赴死,也不會失去理智地豪邁。
他沒有身穿金甲聖衣,他時常穿著一身白衣,看起來秀雅高潔,但那些其實都是騙人的,他溫柔的目光中是縝密的心機,他騙起人來,從來就不償命。
他腳下沒有七色雲彩,他現在踩著的,是寒涼的冰雪和花錯的熱血,他曾經踩過許多人的鮮血,今後或許也將踩著許多人的血,走著他自己選擇的道路。
所以,他不是她的如意郎君。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在見到容止的剎那,已經灰涼地心再度燃起溫熱,好像有什麼狂湧而出呢?
她是否其實一直在等待著他?是否從開始到現在,便一直覺得他會這樣從容不迫地出現,在生死關頭將他救下?
從平城到洛陽,兩千裡的光景,她就算窮極了自己的目力,也看不到盡頭。
可是他來了。
這是怎麼樣的神蹟?
楚玉抬起手。用力捂住嘴唇,壓抑即將逸出的哽咽。她的雙眼一眨不眨,看著風雪之中尤顯清雅出塵的容止,好像看著一個極容易破碎的幻夢,只要眨一眨眼睛,就會消失不見。
容止沒說話,他甚至不曾出言安慰,只是站在那裡看著她,過了許久,他緩緩伸出修長優美地手,在楚玉面前靜靜地攤開。
楚玉猶豫一下。還是將自己的手放在了他掌心。
在寒冬裡凍得冰涼地兩隻手,才一接觸,便各自輕顫一下,可是在那之後,在這讓萬物凋零的冰冷中,卻又無端生出來一絲絲溫暖,將僵冷的寒意消解開。
彷彿只要相依,便能獲得力量和溫暖。
容止微微一笑。用力握住她冰冷的手,將她拉入懷中,張臂擁抱。白色寬袖宛如蝶翼一般,印在她黑色的披風上。
“終於見著你了。”容止輕描淡寫,懶洋洋地道,“想看你一眼,就從平城過來了。”他抬起手來,指緣輕輕擦過她的耳垂,曼斯條理地梳理她凌亂的髮絲。
被他閒適從容的態度感染,楚玉也一下子從緊繃的生死關頭回過神來。雖然很想就這樣一直被擁抱著,但她還是不得不振作起精神,反握住容止的手腕,道:“快跟我去看看阿蠻他們!”尤其是阿蠻。方才花錯說阿蠻已死。可是未見到屍體之前,她還是不願意放棄最後一絲僥 幸。
楚玉拉著容止。往山上跑去,先後經過花錯與陳白倒下地地方時,她的腳步緩了緩,卻還是沒停下,只繼續朝山上跑去。
好容易回到阿蠻攔住花錯的地方,遠遠地瞧見有幾條人影在那兒晃動
去時,卻見是阿蠻躺在地上,而另外幾個陌生臉孔正 傷口。
耳邊傳來低柔嗓音:“安心吧,他雖身受重傷,但尚有生機,此番救得及時,兼之他身體強健,只消休養一段時日便可恢復如前。”
楚玉一愣,下意識望向容止,見他神情平穩毫不奇怪,立即明瞭這是他帶來的人。
容止跟著淡淡道:“陳白是我調教出來的,他慣用什麼手法我一清二楚,我覺察馮亭可能對你下手,趕到洛陽之後,循著蛛絲馬跡,不難追來。”
陳白比馮亭等人預定日子的提早一天發覺異樣,反令對方提早圖窮匕現,引動殺機,而容止也比同樣提早了一日發覺異樣,兩廂抵消,又是一個正好。
容止趕到洛陽之後,看到的卻是滿城的混亂和遍地地屍體,他心中雖然焦迫,卻依舊當即想出應對之法,他熟知陳白慣用手法,只略一思索,便想明白楚玉等人大致的去向,召來洛陽附近的殘留人手,快馬加鞭追趕而來。
確定楚玉入山之後,他下令部下分散做幾隊搜尋,但是憑著對陳白的熟悉,最先找到楚玉的人,還是他,至於其他人,此刻應該也找到了桓遠等人。
侍從給阿蠻包紮好傷口,其中有一人將他背在背上,楚玉看阿蠻的口唇之間依舊有微微的呼吸,這才總算放下懸著的心,花錯畢竟不是真的鐵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