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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恪在廣西大學做教授,就是李四光推薦並邀請的。他們這天聊了一下午,直到吃過晚飯,李四光才告辭離開陳寅恪家。
陳寅恪的病已經基本養好了,但身體還是有點虛。他躺在床頭把《萬曆十五年》翻開,讀了20分鐘就有些不耐煩,下意識的對這本書感到輕視和反感。
陳寅恪此時的治史方法,屬於中國乾嘉學派和西方蘭克史學的集合體。他既批評乾嘉學派為了考據而考據,又習慣使用乾嘉學派的考據方法,並按照蘭克史學的理論展開歷史研究。
恰好,《萬曆十五年》體現的是“大歷史觀”,而“大歷史觀”又出自“年鑑學派”,“年鑑學派”又是在反對“蘭克史學”的潮流中創立的。
說白了,《萬曆十五年》和陳寅恪八字不合,雙方的史學理論大相徑庭,甚至在學術上互為敵人。
在陳寅恪看來,《萬曆十五年》寫得太淺白了,更適合作為歷史入門書籍。而且即便作為入門書籍,《萬曆十五年》都不過關,因為這本書的主觀色彩太濃重。陳寅恪所尊崇的蘭克史學,恰好要求不對歷史做價值判斷,是反對一切帶著主觀情緒研究歷史的。
幸好周赫煊寫的不是《明朝那些事兒》,否則更淺白、更主觀,陳寅恪絕對堅持不到看足三分鐘。
《萬曆十五年》的第一章,陳寅恪是抱著批判的心態看完的。他雖然堅持學術自由,不喜歡搞學術派別紛爭,但他畢竟屬於“蘭克史學”那一派,而周赫煊早在十年前就被奉為“年鑑學派”開創者,他必然對周赫煊的史學著作看不慣。
第一章寫的是萬曆皇帝,以萬曆皇帝為視角描述朝政改革。其中很多內容,都屬於作者的主觀臆測,對陳寅恪而言是極為不嚴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