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處自說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就把心裡的想法洩露,誰知道反而讓玉梅重視起來。
原來,柔弱如玉梅,也是個爭氣的,別人的施捨反而會成為她的拖累。
顏心瞧著玉梅神色認真,不由正了臉色:“嬸子真想開家繡莊?”
是了,不然怎麼會拉著她問了這麼多,玉梅做上活兒以後,都專心致志,很少離了針線。
玉梅似乎是又想起了從前,眼睛裡散的光都有些淒涼:“我夫家在南邊也是大戶,宅門裡頭是非多,我戰戰兢兢伺候正妻夫君那麼些年,可到最後,誰念我一丁點兒的好?最後還要帶著兩個女兒一路逃難,發生了那樣多的事情,終歸明白一個道理,這人哪,什麼時候都要靠自己,連你自己都不愛惜自己了,指望著誰可憐你呢?”
玉梅說著,眼淚“啪嗒”砸碎在手背上,累月的風霜被將養這麼些日子,已盡除去。
“雖說,你舅舅那裡養育著隴南,可我怎麼說也是他乾孃,怎麼能伸手管人家天天要錢?我想著,趁著我年輕,多做些活計不要緊,重要的是我將來若是找到兩個女兒,也要拉扯兩個一起過活,所以,必須有些錢傍身。”
顏心不免同情起玉梅的遭遇,曾經玉梅這麼說過,她只以為是哪裡來的奸細,可經過這些日子的接觸,也明白她不是那種有心機的人,心也最是柔軟。
可是……
“可是,若這是嬸子留下保命的錢,顏心便更不能輕易答應的了。我之所以不敢往裡投錢,也不過是怕一個經營不善,虧了本去。嬸子手裡的錢,我萬萬不敢算計。”
玉梅卻如同拉著水裡救命的稻草一般,她身邊沒有什麼人能幫助她了。
顏心想了想,便道:“嬸子容我想想,不過,嬸子為何不去找我舅舅?聽說舅舅身邊那位古叔叔就在管著鋪子的,有他們幫忙,你也不用操心那麼多啊?”
玉梅卻搖搖頭:“那不同的,白家總覺得我對隴南有恩,其實根本不值當什麼。若是被他們知曉,生意小人家也看不在眼裡,只會照顧這個那個的,哪怕賠錢也會從別處挪了來給我……這錢,我斷斷不能再收。”
玉梅想的沒錯,白家興許連鋪子都不會開,直接把人接過去供起來,每日好吃好喝,再給些零用……顏心瞧著玉梅眼神裡不知何時裝下的剛毅,現在的她定不會接受的。
最後,顏心只說需要再合計合計,便離開了。不是她不想開新鋪子,但是總得容她再想想去。
回了屋子,顏心覺得連屋裡都煩悶異常,幾日來連滴雨水都不曾降下,乾的外頭的芭蕉都蔫吧了。
“綠珠,別做了,把手裡這些珠串絡子都收拾下,咱們賣了去。”顏心想,現在也就銀子能刺激她一下。
綠珠手裡還編著花樣呢,聽顏心這麼一說,看笸籮裡小山樣的絡子,覺得也該收拾下了,便歡天喜地的把以前做好存起來的都倒了出來,一一數過才算。
這下麻煩了,綠珠非要數數,那紅繩花繩漂亮珠子鋪了一整床,最後顏心也加入數數行列。
這一下子過去兩個時辰,才數清楚,沒想到一個月做了一千零幾個了,不錯不錯!
倆人拿了大個的布袋子裝了,抬著往門而去。
誰知道,顏心今日或許真的倒黴,一出了自己出的院兒,迎面就瞧見了裴逸樓,鬥了好半天嘴才算完。
“小姐,畢竟他襲位後也是王爺,小心將來他記仇啊。”綠珠望著裴逸樓帶了小廝晃沒了影兒,才小聲對顏心叮嚀。
顏心平日最厭煩的就是剛剛走過的裴逸樓,自然沒把話聽見去了。
今日金鋪裡穆先生可沒在,頂替的是一個穿著褐色長袍,四十五歲上下的男人,大熱的天,在鋪子裡捧了本書,活脫脫一副老學究模樣,還時不時仰天一望,好幾次顏心都跟著望出去,可惜除了藍的天,白的雲,別的啥也沒有啊。
店夥計倒了茶來,那臨時掌櫃才戀戀不捨的放了書,抽出空來對顏心道:“我家先生走前囑咐過,若是姑娘日後過來,就按當初價錢收,童叟無欺。”
童叟無欺?也就是說,哪怕那圖的出處只此一家別無他處,可穆承恩居然還玩壟斷資本,一張一兩定死了。
“這日也沒帶那些圖樣來,不如老闆瞧瞧這些珠串絡子什麼的,看能賣多少錢?”
那掌櫃一早得了穆先生交代,自然曉得如何跟她打交道,最後,一千多個的絡子手串就全都人家收走了,顏心手裡多了張一百五十兩的銀票……撇撇嘴,顏心回去以後就把珠子連帶繩子全扔給綠珠去禍害,自個再也不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