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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也不見有一人晉封。分明是對女子沒有興致的緣故。最要緊的,他心裡尚未將鳳弦完全放下。鳳弦拉了錦奴起身,扶她坐在兄長身邊,慢慢地問道:“爹爹是如何與你講的?”錦奴抽噎著道:“便是太子壽宴之時,聖人與官家不知怎的,竟將我看中了。”鳳弦素知妹子一向心高氣傲,可那飛鸞卻是人中龍鳳,匹配她綽綽有餘。怎麼一聽說要嫁他為妻,竟還哭上了?狐疑的看她兩眼道:“我與太子一同長大,他的人品,相貌,學識比你勝過百倍不止。你且說來聽聽,終究是個什麼緣故,竟厭煩他至此?”錦奴聽罷頓時便紅了臉,將頭垂得低低的,只顧絞著手上的羅帕不出聲兒。鳳弦看她分明是害羞的樣子,不由得眉頭一皺,臉色也慢慢沉了下來。鳳簫輕輕撫著錦奴的背,引袖與她拭淚,並柔聲勸她快說。鳳弦見錦奴扭捏不言,看來心中所疑得到了證實,將那衝上頭的怒氣往下壓了壓道:“莫非你心有所屬?”錦奴有些慌張的抬頭瞪著他。鳳弦望了鳳簫一眼,指著錦奴的臉呵斥道:“好個知書達理,謹守閨訓的相府娘子。你但凡出府都有娘跟著,近有乳母貼身侍婢,外有女使僕婦家丁護院。倒要請教,你是怎麼與那人相識的?在何處?他是誰?”錦奴先時害羞,見兄長窺破心事又顯慌亂。此刻。不料他竟說出侮辱的話來,當下便氣得紅了眼。霍然起身使力將鳳弦推開,跺著金蓮哭叫道:“你……你還是我哥哥嗎?把我看做什麼人了?”說罷又是委屈又是惱怒,回身伏在鳳簫肩上放聲大哭。
不等鳳簫開口相勸,只見藍橋冷笑著跨進來,瞧著鳳弦陰陽怪氣的道:“你要問他二人是如何相識的?哼哼,不是你將他引進府的嗎,這會子又去問哪個?”錦奴的哭聲忽然小了下去,鳳弦瞪大了雙眼望著她,連連往後退了幾步,跌坐在椅中半響無語。
正在此時,聽見外頭衣裙悉索之聲,女使僕婦簇擁著馮夫人趕了進來。藍橋令她將錦奴帶回房去,又喝退底下的人。在上首坐下,看著鳳弦道:“官家將你妹子指與太子,你該歡喜才是,怎麼反倒發起愁來?”鳳弦刻意避開父親的目光,低聲道:“爹爹說什麼,兒子聽不明白。”藍橋重重的哼了兩聲,鳳弦忙起身垂首侍立,只聽他道:“打量我老邁昏庸,對眼前之事一無所知?我且問你,你是否與二殿下暗生情愫?”鳳弦躊躇片刻,將心一橫,在父親跟前跪下道:“不敢欺哄爹爹,我與他的確互生愛慕。兒子自幼讀聖賢書,也曉得禮義廉恥。我二人並非外頭那些浮浪子弟,是認真要廝守終身的。”藍橋將那桌案一拍道:“‘廝守終生’?你說的好輕巧啊!是你娶他還是他娶你了?他雖陰陽同體,卻是以男子身份示人。你莫不是要同個男子拜天地?他……他若不能生養,我家豈不要絕後?你們只想著自家一時興起快活,可曾想到有什麼後果?他畢竟是皇子,你又是什麼身份?弄不好官家一旦震怒,你便忍心讓全府的人跟著你一起倒黴?我實在不明白,他究竟有什麼好,值得你們兄妹都為他動心?難道是他不知天高地厚的插手朝政……”
他這裡話未講完,便聽鳳簫在一旁奚落道:“若非他插手朝政,將夷三族的法令廢除。果真惹得官家震怒,這一家老小豈不都要受牽連?爹爹該感謝他才是。”見父親對自己怒目而視只作不見,喚了鳳弦至身邊道:“芳華幾時成了皇子了?這陰……陰陽同體又是怎麼回事?”鳳弦回頭看了眼父親,揀要緊的說了一遍。鳳簫微微頷首道:“你們果然是有緣的。我還在為你們從此不在有後感到遺憾,不想連老天也可憐你們。若芳華真能誕下一男半女,那便是再圓滿不過了。”藍橋聽得臉色一變,幾步跨至鳳簫身前,抓著他的肩頭沉聲道:“你……你早就曉得他們之事,為何不來回我?你是……你是有意為之?”藍橋越說越氣,幾乎失控的掐住了鳳簫的脖子叫道:“只怕你還與他們搭橋牽線吧?我說過,你要恨要怨只衝著我來,莫要牽扯上他們。你為什麼不聽,為什麼?”見鳳簫兩眼漸漸向上翻去,鳳弦嚇得慌了手腳。忙兩手扣住父親的脈門,用力往外兩邊一拉。藍橋只覺手臂痠麻難忍,不由自主的鬆開了。鳳弦推開他叫道:“爹爹這是做什麼?你是想掐死他嗎?你們……你們到底有什麼事瞞著我?”藍橋連退數步,把一架繪有行樂圖的小屏風險些撞到。眾家人急急搶進來將他扶住,黑壓壓的跪了一地。
未等藍橋喘過氣來,便聽見寒生疏雨啊啊地叫起來。鳳弦將鳳簫的頭靠在懷裡,一面與他掐著人中,一面吩咐寒生快倒水來。藍橋從暴怒中猛地清醒過來,跌跌撞撞搶至近前,便看見鳳簫蒼白的臉蒼白的唇。藍橋到此時方有些慌亂起來,推開疏雨,一面替鳳簫揉著胸口,一面近乎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