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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桂衙內之事,鬧得京師上下人盡皆知。最怕他抵死不從,如今得了這話,竟像拾了寶貝般歡喜。不過想起他素日的做派,又有些疑心。只聽芳華接著道:“請殿下容我數月,待生下孩子交由伴伴……”話到此忍不住一頓。不敢看時鳴的眼睛,又道:“或是送回他父親那裡,或是送與好心人收養,也算徹底完了我與鳳弦的緣分。不知……不知殿下可準嗎?”輕浪未及開口,時鳴急得抓住芳華的手叫道:“四公子說的什麼話?採茗尚知以身殉主,小人反不如他?生死只在一處罷了。”芳華的心思輕浪在明白不過,暗自思付道:“這孩子雖看著礙眼,畢竟可用他來挾制芳華。至於井時鳴,他可不比一般奴僕,留著大有用處呢。橫豎還要過些日子才分娩,莫如先穩住他再做道理。”想到這裡賠笑道:“你既肯隨我去,我自當放開胸懷接納這個孩子。畢竟他身上也流著你……。”芳華不等他講完,斬釘截鐵的道:“殿下之意,是要我時刻刻記著子叔鳳弦?”輕浪急忙道:“我是怕你捨不得。既如此,隨你處置便好。”芳華環顧眾人,目光最後落在蒙泰身上。扶了時鳴的肩高聲道:“殿下乃一國之主,君王一言九鼎不可反悔。若實在做不得主……哼,我願立刻受死絕不……”輕浪見事情已然挑明,也無需再遮掩。向他擺了擺手,轉身目視眾人道:“即刻起,若有人膽敢對左公子無禮,休怪我劍下無情!”眾人莫不從命。蒙泰無可奈何,狠狠地瞪著芳華。其實,芳華又何嘗將輕浪的話當真。無非想借他之威,拖延時間徐圖良策。
林中多了一座墳包。當泥土將年輕的面容漸漸掩埋,芳華藏在袖裡的手,幾乎將指甲陷入肉中,恨不能將飛鸞與輕浪斬成數段。
輕浪令蒙泰帶著他的人退回京中,接下來數日一路倒也安靜。事情既已挑明,輕浪心上好不鬆快。時時將些話來安撫芳華,盡顯溫柔體貼的姿態。芳華見他舉止還算端正,也只得勉強應承。本想趁此打聽行程,無奈,輕浪對他尚存戒備之心,哪裡肯實言相告。時鳴見芳華一味委屈求全,自家既不能分擔,亦束手無策,不覺又是心疼又是惱怒。然,人在屋簷下。想著他勸自己的話,還有那未出世的孩子,少不得咬牙忍耐著。芳華性子雖然堅強,可那身子卻由不得他。抑或是受了刺激,漸漸不能支撐。乃至行到景明洲,不覺隱隱腹痛起來。先時尚能忍耐,待輕浪命人買了乾糧再往前行,竟發作起來。
一想起上次芳華險些小產,如今清禪又不在身邊,時鳴頓時亂了方寸。若依輕浪,巴不得沒有那孩子方好。可見他疼得直冒虛汗,分明是傷了胎氣。若一旦小產,弄不好便要一失兩命。此地離景明洲尚有些路程。一去一回,再加上現找郎中,又要耽擱時間。最要命的是,倘或叫人知道芳華的秘密,必定會惹出不必要的麻煩。輕浪一向沉穩,如今也慌了手腳。
偏巧,方才在酒肆中用飯的道長同青年打此路過。正所謂病急亂投醫,輕浪也顧不得了。哪曾想便在此刻,太子的人會突然出現。
輕浪正自取捨兩難,猛聽那邊牛車裡的呻吟又急了些,忙對那領頭之人道:“太子要他回去,無非是要挾子叔鳳弦。他如今動了胎氣很是危急,若有閃失,豈不亂了太子的安排?那道士會些醫術,且叫他上去看看。”領頭之人聽他說的有理,轉過身來正要開口,只見那道長已自己上了車。
芳華雖腹痛,所幸未曾出血。時鳴抱著他急得滿頭大汗,方要出去叫人,卻見一個陌生男子掀簾而入。那道長一見,半躺在時鳴懷裡的芳華,也不知何故,只覺鼻子一陣泛酸,頓時紅了眼圈兒。待看見芳華高聳的小腹,面上露出驚詫的表情。時鳴打量他容貌有些特別,不由心下一陣起疑。因問他是何人?道長聽他說話也有些疑惑,一面回話,一面跪坐在芳華身旁。定了定神,扶了他的手診起脈來。模糊間,芳華微微側首望向道長。
便在此時,忽聽外頭人聲嘈雜一陣大亂。同道長一路的青年,衝進車內一把扯了他便走。忽然看見芳華忍不住腳下一頓。道長用力掙扎道:“你這是做什麼?外頭出了何事?”青年急道:“另來了一夥人,同這裡的人打起來了。二叔莫再管閒事,快隨我去吧?”道長掙開青年的手,掀了帷幔向外望去。只見幾十個人混戰在了一處。兵器碰撞之聲不絕於耳。另有十多人將牛車圍在中間,不許人靠近。道長回頭目視時鳴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時鳴不及答話,忽聽芳華忍痛道:“道長快些逃命去吧!”道長見他臉色越發不好,竟重新坐下,執了他的手繼續診脈。芳華與時鳴委實不曾料到,當下甚是感動。應怕他不知就裡枉送性命,只得實言相告:“我得罪了當今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