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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鳴確定芳華安好又昏睡過去。勿念極力將他的傷勢說的平緩,終歸不善扯謊,被芳華看出些端倪。因曉得他是一番好意,也不便揭穿,請他坐下道:“道長既說我們前世有緣,今世你又救我性命,怎的還這般見外?日後只叫我名字才好,或是叫‘四郎’也使得。”勿念含笑點頭應允。芳華接著道:“有件事要知會道長一聲。那郎中既去少時定有官兵前來,不必阻攔,放他們進來便是。”勿念疑惑道:“如何這般肯定?”芳華苦笑道:“山下正四處搜拿逆dang,伴伴身中刀劍之傷,那郎中豈有看不出來的?畢竟區區診金,怎能與重賞相比?只怕這會子,他正快馬加鞭往回趕……”話未講完,忽然覺得心裡一陣難受,莫名的悲傷讓他紅了眼圈兒。記起昨晚的情景,問勿念那位娘子是誰?勿念不及答話,便見懷君走進來,附在耳邊低語兩句。勿念怔怔的望著芳華,搖頭連連嘆息,留下豪英隨懷君出去了。芳華轉而問詢豪英,豪英並不隱瞞,將昨夜之事如實告之。芳華知道南朝受自己牽連而亡,不由得大為痛惜。怔怔的發了會兒呆,忽然開口問道:“不知……不知令姑母芳諱?”此話甚是唐突無禮,他卻絲毫未有察覺。豪英眉間微微一皺,與他對視片刻才道:“爹爹與叔父姑母乃是異姓兄妹,姑母雲氏單名娃。”芳華忍不住啊了一聲,上身欠起雙手十指猛地一收。
勿念獨自一人進到雲夫人房中,見妹子果然暗自彈淚,好歹忍住坐下道:“我們方才在那邊說話,正奇怪他好好兒的,怎麼忽然就紅了眼圈兒?卻原來……唉,果然血脈是割不斷的。儘管物是人非……”雲夫人垂淚道:“哥哥既知又何必來勸?這些年我巴巴地盼著,能在夢裡見到爹爹已成奢望。這位左公子與我們原是不相干的,可他偏偏……心裡感覺實在熟悉不過,就像……就像……唉……眼之所觀卻是陌生人。我去見他不過徒增傷感,何苦來。”話未講完便嗚嗚咽咽的哭起來,勿念急忙起身勸慰。雲夫人哪裡忍得住,抽泣著道:“他兩個倒好說走便走,只……只撇下……撇下我……不管不問。當日……當日魏清尊三求四告非我不娶,在爹爹床前……賭咒發誓要……要對我好。如今看來,若他老人家還健在,豈不又是一場氣?爹爹早逝,說到底與魏家脫不了干係。可偏偏又將我許與他家做媳婦,這算什麼?”勿念勸道:“平心而論,王爺同二位小君待妹妹猶如親生一般。若非如此,我又怎麼放心隨師父四處遊歷?”雲夫人牽了他的衣袖,淚眼相望道:“如今走到這一步,還說那些有什麼用?橫豎我是不回去了。懷君也大了去留隨他之意,隨雲尚幼自然得跟著我。回去寫下休書,從此與他各不相干。”勿念聽她此言心上一片慌亂,正要好言相勸,只見豪英快步進來說,芳華有些不大好。不等勿念回過神,雲夫人已疾行至屋外。懷君Xiong…Di要跟進去,被勿念攔了下來。
芳華望著霍然闖入的雲夫人,見她粉面猶帶淚珠,眼中盡顯慌張焦慮之情。幾次欲開口,聲音皆被噎在喉間。牽掛,內疚,無奈,諸多情緒齊聚芳華心頭。那個名字一直在腦海迴盪,使他情不自禁的叫出口。原本清亮的嗓音忽然變得溫潤柔軟,雲夫人朱唇微啟,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眸。似深秋的潭水,漸漸起了波瀾。十餘載不曾聽父親喚自己的名字,呆滯片刻,雲夫人轉身掩面而泣。似乎要將滿心的依戀委屈,一股腦兒的發洩出來。芳華更是驚得撐起了身子。適才,分明是自己在叫雲夫人的閨名,可聲音又不是自己的。那聲“雲娃”喚出口,只覺掏心挖肝似的疼痛。引得芳華淚如雨下,撫著胸口連連喘氣。雲夫人急轉回身奔至榻前,扶住他的肩急問怎麼了?芳華抓緊她的衣袖哭道:“守真因何故早逝?”二人淚眼相對。雲夫人怔怔的望著他,極力壓制住心中的悲傷,顫聲道:“前塵往事已與你無關休再去想,今生莫虧待了自己才好。”芳華眼前一片模糊,不受控制的搖頭道:“既與我無關為何會有那個夢?為何守真與泊然要再度相逢?為何……為何你們……你們不遠萬里到異國他鄉與我相遇?”芳華自幼受病痛折磨,卻極少見他落淚,多是他強打精神寬慰父母家人。便是在父兄下葬之時,因顧及腹中胎兒,亦不敢大放悲聲。此刻卻如決堤的江水,止也止不住。雲夫人恐他再動胎氣,一面伸手將他抱住,一面輕輕點在他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