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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被人窺破身份,定會引來追兵,洞天聽他說的有理只得作罷。忽然想起什麼要緊之事,問鳳弦道,太子醒來將如何應對?望向懷中安靜“沉睡”的人,只要保住他性命,便是用強也顧不得了。洞天點了點頭,又問他想好了去哪裡?身上有無盤纏?鳳弦說出來時已有準備,至於去哪裡,且先出了城再作打算。洞天又叮囑幾句,向著飛鸞端端正正叩了三個頭,這才幫著鳳弦將他負在背上。
望著遠去的馬車,車伕小聲嘀咕道:“人都醉成這般了,路上有什麼閃失可怎麼了得?”洞天低聲道:“後日便要行大禮,在想出來肆意玩耍只怕難了。子叔官人的話殿下還是聽的,有他在無甚大礙。”車伕點點頭,二人遂回酒家用飯不提。
鳳弦駕著馬車穿過繁華街道,徑往安平門而去。約莫疾行兩三里路,方緩緩停下。鳳弦想著飛鸞只怕要醒了,掀起帷簾朝裡張望。尚未看清,便覺腦後風聲不對,就勢俯身躲開。一眼看見前面四個,著短衫農夫打扮的蒙面人衝了上來。鳳弦見他們眼神犀利,似乎有備而來,心下不由大驚。瞬間明白了什麼,只是為時已晚。一面大罵蒼鸞陰險,一面摸出匕首與那些人鬥在一處。
原來,蒼鸞欲除其兄甚急,卻無從下手。料到鳳弦對他有不忍之心,因此故意傳信進來,令他在大典之前除去飛鸞。鳳弦不會背叛君上。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千計百謀,將飛鸞帶出宮去隱藏起來。如此在半路設下伏兵劫殺,豈非容易得多?即便被鳳弦識破,只消說,要將他與飛鸞的事告訴芳華,他自然會守口如瓶。對外便說,太子抵死頑抗死於亂軍之中。不久果然有人回報,鳳弦與太子乘車出宮,沒有扈從,只濮洞天一人相隨,動手的人已跟了過去。自從上次太子起了疑心,唯恐鳳弦逃走,命人將他看得死死的。休說出皇城,便是東宮大門也不許他邁出一步。即便為了昨日樞密使之事,要討他歡心,也不該一個親軍都不帶呀。鳳弦身手與太子在伯仲之間,若當真不顧一切強行離去,沒有幫手憑他一人之力,幾乎無法阻攔。蒼鸞雖有些疑惑,想著精挑細選出來的人,便止不住一陣竊喜。
且說那四人分工明確,兩個纏住鳳弦,其餘二人直撲馬車。誰知鳳弦雖用的是匕首,卻是個削鐵如泥的寶物,那兩個的劍眨眼被他斬成數段。因想著蒼鸞曾有吩咐,不許傷他性命,在氣勢上便稍顯不足。經歷過戰火的殘酷,鳳弦雖比從前沉著果斷,畢竟蒼鸞選中的人亦非尋常之輩。他似乎看出,那些人不敢對他痛下殺手。於是放開手腳,使出渾身解數猛攻上去。那兩個沒了兵器,又見鳳弦殺氣騰騰,出手招招斃命,本想施以暗器阻攔竟沒有機會。另外兩人有一人回身相助同伴,剩下一人毫不遲疑跳上馬車。鳳弦迫於無奈,只得將匕首擲出。誰也不曾想到,他會捨棄手上惟一的兵器。那人尚未立穩便被匕首插中背心,哼了一聲滾翻在地。趁著另一人稍有分神,鳳弦欺身上前搶奪他的長劍。眼角餘光看見,先前同自己動手的其中一人,飛奔至死去的同伴身邊,拿了他的劍跳上馬車。鳳弦急得大叫一聲飛鸞的名字,撇下對手要去相救。忽聽車內一陣乒乓亂響,進去的人被巨大的力量震出車外,口鼻噴血當即斃命。緊接著飛鸞衝出來。與鳳弦廝殺的人一見他手指上的傷,出人意外的,立即招呼剩下的人迅速離開。
變故毫無徵兆的發生,又轉瞬而止。陽光依舊亮麗,春風依舊溫暖。身畔茵茵綠草簇簇野花,四周樹木滴翠。不是絞盡腦汁要致他於死地嗎?這些人武功相當了得,怎麼肯輕易罷手?何況飛鸞還受了傷。鳳弦心中感到一陣蹊蹺,正盤算著如何應對飛鸞,卻見他一頭栽下馬車。鳳弦以為他酒醉立足不穩,趕過來看時才見他臉色發青,情形大為不妙。
鳳弦望著飛鸞的左手食指,傷口看起來不算長,沒有流太多的血。只是傷口四周有隱隱的黑氣透出,似乎有些腫脹。回想方才的情形,鳳弦胸口一陣發涼。不等他說話,飛鸞偏著頭望著他笑道:“我果然不曾錯看你,你……你心上還是舍不下我的。”鳳弦急得頓足大罵。一把扯了他的領子提起來坐好,咬牙切齒道:“你若想死滾的遠遠的去死,休在我面前做這些姿態。”飛鸞見他越湊越近,熱辣辣的氣息直噴在臉上。忍不住傾身向前,在那微微有些豐潤的唇上,狠狠的吻了一記。他二人離的太近,鳳弦又不曾提防,嘴上被堵得嚴絲合縫。軟軟的小舌帶著酒香,氣勢洶洶長驅而入。萬萬沒有料到,死到臨頭飛鸞還有興致輕薄他。鳳弦惱怒中,一拳將他打得仰面倒在地上。跳起身罵了幾句才發現,他似乎已失去了知覺。鳳弦抓了他的手看時,只見那傷口周圍又黑了不少。迫在眉睫之際,為救飛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