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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佯酒醉飛鸞痛使苦肉計 聞真相天子觸動心頭事
話說那時翔奉懿旨,前去尋芳華與鳳弦。一路上問了好些人才找到橫波湖畔,正瞧見他兩個棄船上岸,忙趕上幾步拱手道:“二位讓小人好找。”芳華正疑惑時鳴怎的過來了?忽見他穿戴不對,仔細一看,
那人同時鳴長得有六七分像,眉眼卻比他柔和許多。時翔見芳華一直打量自己,不由笑道:“小人與家兄時鳴面目略有些相像,倒嚇著四公子了。”鳳弦笑著引薦道:“這位是入內內侍省井副都知。”芳華含笑望著他拱手問好,時翔如何敢受他的禮,慌得上前扶住道:“使不得,使不得,真真折殺小人了!”忽覺手上有些水汽,低頭看時見芳華的衣袖溼了好大一塊,忙問是怎麼了?芳華笑道:“方才我們在那片蓮花從中閒話,冷不防一隻蛙掉進懷中。我揮袖將它趕開去,因此才弄溼了衣服。”鳳弦聽得一皺眉,時翔想著憶昔前日同他說起,兄長因晴池之事與芳華鬧得有些僵,試探著陪笑道:“四公子要當心了,這湖水深得很,跌下去可不是耍的。若讓家兄曉得了又是好一頓嘮叨了。”芳華道:“伴伴是為我好才多說幾句的,橫豎這些年我也聽慣了。”時翔見他話中多有迴護之意,料著他二人已經沒事了,這才將懸了幾日的心放回肚中。
鳳弦問他有何急事?時翔說,桂聖人要在便殿同方華說幾句話,請他快些過去。聖人要召見年輕的男子,這是與理不合的。芳華與鳳弦相視一眼,遲疑著道:“聖人要見我嗎?都知可曉得是為了何事?”時翔看出了他的心思,想著早就編排好的話,寬慰道:“四公子休要多慮,令堂在時常隨郡王入宮,聖人喜她言語爽快因此很談得來,無人之時便以姐妹相稱。那日四公子入宮來,聖人不忍攪了你的好夢,故只在床前看了看便去了。前些時聽說四公子病了,聖人很是掛念。今見公子痊癒自然是喜歡的,再說官家也呢,還有什麼可顧慮的了?請四公子快隨小人見駕,莫讓官家聖人等急了。”芳華應了聲是,忙同鳳弦跟了他過去。
鳳弦走了幾步故意慢下來,悄悄將芳華一扯道:“平白的怎的又來罵我?”芳華眨了眨眼委屈的道:“我幾時罵你了?”鳳弦望了眼前面帶路的時翔,伸出兩指,飛快的在芳華鼻頭上捏了一把道:“我是那青蛙,你是什麼?”芳華忍著笑,將眼珠兒轉了轉道:“原是我說錯了,你比那青蛙可大多了,該是……該是隻蟾蜍呢。”鳳弦被逗得哭笑不得,橫他一眼道:“如此說來你便是那天鵝嘍?哼哼,有怎麼瘦小的天鵝嗎?莫不是鴨子冒充的吧?”芳華正待反唇相譏,見時翔回頭相望,只得衝他笑了笑繼續趕路。
那一排花木從中,飛鸞將目光緊盯在芳華身上,幾乎瞪出一個洞來。心下狠狠的道:“左芳華,休要得意忘形。暫且讓你快活幾日,我倒要看看最終是誰守在他身邊。”眼見他們走遠了方縱身出來,撣了撣衣服,另覓別路回蘭燻殿去了。
俗語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憶昔待底下再沒旁人了,這才飄身下來。他雖未見到飛鸞的表情,但鳳弦與芳華的親暱舉動,卻一毫不差的盡落眼中。負著手踱了幾步,暗自思付道:“果然是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太子與子叔衙內,究竟是圖新鮮鬧著玩兒,還是認真的了?無論如何四公子攪進來,便是大大的不妙。太子雖貌若處子,可這心思與手段未免有些狠辣。若他兄弟二人因此而結怨,只怕四公子不是他的對手。一旦太子起了殺心……”憶昔不敢往下在想,急匆匆地往回趕過去。
鳳弦在長樂殿門外與芳華分手。一個女官正焦急的張望著,見時翔領了人過來,忙說不必通報了,即刻帶了芳華進去。
官家與桂聖人在下面的椅中坐著,芳華目不斜視的行禮參駕。君上見他比前些時瘦了許多,忙命時翔扶他起來,就在面前放了張椅子讓他坐下。待殿中的人都退下後,君上才開口道:“身子可大好了?”芳華含笑躬身道:“多謝官家惦記著,臣已痊癒了。”忽見桂聖人眼圈兒紅紅的緊著看自己,似有悲泣之狀。想起方才時翔說的話,心下倒很有些感動,忙起身道:“家母去世多年,還望聖人免悲思保重鳳體才是。”桂聖人想著兒子才生下來便被抱走,如今也長得同自己一般高了。若不是因他容貌有異陰陽同體,又怎會讓先太后抓住把柄?說自己產下妖孽乃不祥之兆,啟奏先帝硬要將那尚未睜眼的嬰兒溺斃。若非君上拼死護佑,豈有今日母子相會之期?眼見著兒子不能相認,卻還要編些謊話來哄騙與他。一時哪裡忍得住又恐芳華生疑,只得用帕子捂了嘴,背過身去抽抽噎噎的哭將起來。
芳華慌得跪下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