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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媽不高興了,拉下臉來說:“剛才誰在外邊說要做個誠實的孩子來著?”
“我承認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您拖我出去批鬥得了。這鞋啥時買的?”
老媽被我逗笑了。“真拿你沒辦法。看人家六德子,多老實的一個孩子。你再看看你成啥樣了。你就不能安靜一天?以後你爸打你我可不去救了啊!先跟你說。”老媽又低下頭去繼續整理她的衣服。“這鞋子啊,你爸剛買回來的!”
“老爸剛買的?您不覺得他變了一個人了嗎?他不會在鞋子裡面搞陰謀吧?”
“你到底要不要?”
“要。當然要。捨身要鞋子。”
我拆了包裝,把腳穿進鞋子裡,剛好合腳,不大不小。踩上去還有點兒彈性。我說:“媽,您說這鞋子假如壞了仙呆能要嗎?”
“你還打算穿上幾天就把它弄壞拿到仙呆那兒換冰棒不成?我現在就告你爸聽去。”老媽剛要起身,我立刻跑到她跟前拉住她的手,給她輕唱《世上只有媽媽好》。唱了一段。我說:“我不說假如嗎?這次我肯定會把它穿到自然壞。我敢發毒誓!我現在就發給您聽。”
“放你的屁吧你。口是心非。”
“我不放屁。我要是放屁不叫屎霸——叫屁霸。”我說。老媽又被我逗笑了。老媽笑了,我也就放心了。
我現在就開始期待仙呆的到來。每到仙呆平時到來的那段時刻我總是不由自主地跑到村頭等,等他仙呆的到來。等了兩天,仙呆仍不現身。其他賣冰棒的竟同仙呆一樣連續兩天沒在我們村露面。看著角落裡那雙拖鞋,我心裡就來氣。火氣中漂浮著冰棒的影子。冷冰冰的身子不斷冒出白霧。猶如從煙囪冒出的氣體一樣彎曲旋轉。我愛冰棒,勝過於熱愛看不見摸不著的共產黨。更勝於他媽的亂七八糟的馬克思列寧主義與毛澤東思想。只要那一雙斷裂的拖鞋還留在那個角落,我就會無時無刻地把它冰棒熱愛。併為它而焦急為它等待。
廚房裡的煙霧消失了以後老爸拉開了電燈泡的開關。整間屋子裡一下子光亮了許多。一群蚊子呼呼地聚集過來。盤旋在燈泡的四周。老媽炒好了菜端到了桌上。老爸從廚櫃裡取出地瓜酒,往碗裡倒了一碗。平平的一碗。蚊子聚集得愈來愈多,把燈泡嚴嚴實實地遮住了。死傷了無數只,墜落到桌面上。菜裡,粥裡多出了數只蚊子當配料。老爸的酒碗裡漂浮著好幾只死了或還生還正在掙扎著的蚊子。
“爸,乾脆咱拿殺蚊劑把它們給滅了。咱家還有瓶殺蚊劑呢。”
“胡扯!殺蚊劑一噴,噴到飯菜裡還不把我們給殺了!”老爸嚴肅道。
“你爸說的有道理。全家都被殺蚊劑滅了誰埋咱!”
我覺得老媽那話說的也挺符合現實的。如果一個家庭裡的人全都一下子死光光了,誰把他們埋葬呢?倘若深入思考,這可不是一個簡單的問題。生老病死乃人間常事。生與老總體上說並不重要。這個過程太微不足道了。這完全是歲月的傑作。歲月是歲月,完全摸不著看不見。病與死也不足掛齒。總的一句話,人的一生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你的一生終結時你的軀體該如何處置。有家人幫你埋葬屍體還好,雖然這也是一種不良行為——佔用土地。但不會汙染大氣。沒有家人把你埋葬,那是一種可悲至極之事。你不但汙染了大氣,還給人們帶來了恐懼。說來說去說去說來,人的屍體的處置方式乃世間大事。現在的大鳥日益減少,不然讓它們幫我們收屍那是再好不過的了。你用火燒,也許三天三夜燒不完,而且還汙染大氣。
“對呀,咱可不能被村裡人埋了被野豬那麼一兩下子就挖出來啃了。要知咱仨的身體可是價值連城的。”我一邊夾菜一邊說。
“現在的蚊子也太猖狂了,晚飯還怎麼吃呢這……”老媽說。
“對了,想到了。用煙燻。”我找來老爸的菸絲,將其捲成捲菸,點了火,使勁抽,使勁吐。煙霧繚繞。蚊子很快被燻走了一大半。老媽誇了我幾句,這頓晚餐我吃得特別香,吃不吃菜都無所謂。
“媽,上回我跟您說那學習桌的事您早把它忘了吧?”我抬頭問。
老媽放下碗筷,拍拍腦袋,“哎喲,你看貴人多忘事還真不假。”
“看您那窮酸樣,啥貴人!您可以去當個冷笑話家了。”我說。
星期一,生產隊的屎霸早起起得早早的,摸了摸褲襠,發現自己性慾了。我便站到門檻上,脫了褲子撒起尿來。撒完了尿,性慾也就消失了。小雞雞又縮成香菸杆子大小的肉體。我陸續搖醒了睡夢中的其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