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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說去。”
下午放學後二狗子就搬到生產隊來住了。我們到王三爺家借了幾塊木板,搬到生產隊弄了一晚上才將這幾塊木板與我們的床板連線在一起。木板床的面積又增大了一截。二狗子在床上跳了又跳。“夠堅固了,死不了。”二狗子說。這天晚上我們聊了很晚,永遠也不覺得睏倦。
“今天是星期六了,你爸不是說要帶你去鎮上玩嗎?”尿桶說。他不說我倒差點忘了。我立馬跑回家去,幸好老爸還沒有下田。可能他也把這事忘了。我也不敢提出口,只能在他的眼前踱來踱去。
“你晃啥晃呢,老爸眼睛都花了!”老爸說。我還沒停止踱來踱去。“還晃,你這小子今天是不是吃錯老鼠藥了?”
“是您說過要帶我去鎮上玩的!”謝天謝天,我終於把這句話脫出口了,話出口後我不踱了,一動不動地站著等待他的答覆。
老爸啥也不說,就在水井邊洗了把臉後回屋裡睡去了。我緊張地等待著他的答覆,眼睛直盯著屋門口,生怕他探出頭來說什麼找不到我或我看不到他,他就不說了。所以我必須得緊緊盯著門口。
“還不去換衣服!你難不成穿這身破爛到鎮裡?”老爸王大山從屋裡喊出來。我一聽這話,興奮得幾乎要昏倒了。我“哦”了一聲,馬上跑進屋裡換衣服。
衣櫃裡全是一大堆粗布爛衣。春節時買的新衣不知老媽把它藏到哪了,我東翻西找了一陣就是找不到。平時要是沒啥事要出村,老媽一般是不許我穿那套新衣服的。畢竟我的新衣服只有一件。要等到過年過節或去親戚家我才能穿上它。因為老媽說這個叫作體面。有時一年下來我都沒有機會出村,結果新裝被藏了一年。一年的工夫我總得長大點吧,結果發現新裝變小了,穿不了了。有時我就在想,乾脆讓老鼠把新裝咬破得了,這樣老媽就不用再藏下去了。
“找著沒?”
“沒呢!”我說。老爸早已穿好了他的新裝。其實他那新裝說起來也不新了。老鼠咬破了它的口袋還在裡邊搭過窩。幸好沒產過崽。在他的所有衣服中,他現在穿的這一套是最新的。
“找遍了,找不著!”我幾乎要哭了。老爸也許看出了這一點。
“他媽的,你媽是咋搞的!一套衣服藏得那麼隱蔽。你到抽屜裡找找看。”
“找過了,裡邊啥也沒有!”
“喏,你媽也許回來了,我去問問她!”院子裡有金屬受碰撞的聲音,敢情是老媽扔鋤頭時發現的聲音。她有一個習慣,一從地裡回來就愛扔鋤頭。
“放在櫃子裡。衣櫃!被我那衣服裹著呢。”老媽蹲下,從衣櫃裡取出她的新裝,解開釦子,我的新裝就被裹在裡邊。“這櫃子裡經常有老鼠跑進跑出的,完全把這兒當家了。我怕它們把咱家屎霸的新裝咬破了。”
穿上新裝,我發現我整個人都變了。變得乾淨,有精神。這衣服雖被久久地隱藏過,但我仍能感覺到它被春風吹過後留下的氣息。儘管此時是秋天。我穿了皮涼鞋,它也是今年春節時買的。我只穿過兩三次,所以它依舊可以算得上是一雙嶄新的鞋子。在鏡子前,我對鏡子裡的自己百看不厭,想要去親吻它。不過我穿上了新裝就不像是江湖中的人了。江湖中的人是沒有像我穿的那麼好的。
“別再看了,利索點。男子漢大丈夫哪能這樣!”老爸說。我依依不捨地離開了鏡子前。老爸推出單車。“快點!”
在單車的鐵架後座上,我叉開兩腿,穩穩當當地坐著。老爸載著我慢悠悠地離開了村子。我喜歡這種慢悠悠的感覺。它的慢速度可以讓村裡更多的夥伴們知道,我屎霸這是要到鎮上去了。這是一件多麼光榮的事。尿桶他們在村口看到我離開村子到鎮上去都羨慕不已。這似乎對尿桶有點不公平,因為小龍女和郭靖他也有份,而他卻不能到鎮上去。
我有說過到鎮上的路很坎坷。路面凹凸不平。到了現在依舊如此。我們顛簸著。我感覺自己像是在夢思床上跳躍,只是屁股有點疼而已。我們路過一片樹林子,樹林子異常茂盛青翠,似乎要與季節的屬性相抵抗。這是一片好看的樹林子,最適合我們玩捉迷藏。只要我輕輕往裡一藏,也許就沒人能看得著我了。純澈的顏色與氣體包裹著我。猶如老媽的新裝包裹我的新裝一樣,我會覺得格外的安全。我們又路過一處令我欣喜不已的地方。一處偌大的蘆葦坡。長滿了蘆葦。坡裡時不時飛出一群又一群在水中覓食的鳥類。我“啊啊”地叫。從蘆葦坡裡飛出的鳥兒連成一片,遮住了蒼穹的顏色。老爸啥話也不說。他任我喊,任我叫。我幻想自己變成了蘆葦坡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