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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又說你不要和同學們比富,我們是窮人家的孩子,你要和他們比成績,懂嗎?
哥又點了點頭。
我覺得很奇怪,我覺得我的少年哥哥不再是少年了,我的哥哥成熟了。多年以後,當我背上一個蛇皮袋離開家門的那一刻,我再次想到了那一天和父親、哥哥一起吃麵的情形。那一年我也是十六歲,那一天,我也是突然之間成熟了起來,我懂得了自己肩上的責任,也懂得了父親的艱辛。可是在當時,我並不能理解我的少年哥哥,我覺得我的哥哥變了一個人,他一下子變得陌生了起來。在從縣城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當時我認定了,哥哥之所以變了一個人,是因為我的哥哥失戀了。
哥哥是真的失戀了,哥哥沒有對我說,但是我一眼就看出來了。那天哥哥穿上了喇叭褲,在王大頭的帶領下,和村裡的十多個小青年們一起去跳舞。看著走在人群中的哥哥,我突然發覺,我的哥哥是那麼的寒磣,在那一群人之中,我的哥哥一點也不出色。那些小青年們都穿著一尺半的喇叭褲,而我哥哥的喇叭褲和他們比起來簡直就不像喇叭褲。那些小青年們的屁股都繃得緊緊的,都可以看到中間的那一條屁股溝,可是我哥哥的屁股卻害羞地躲在空空蕩蕩的褲子裡面,一點也不顯山露水。那些小青年們都蓄起了長頭髮,他們的長髮在晚風中飄來蕩去,他們的鬢角都是彎彎地向上鉤起來,而我的哥哥卻沒有留鬢角,他剃的是那種難看的馬桶蓋。最讓我覺得哥哥寒磣的是他沒有蛤蟆鏡。那一天我才知道,村裡也流行了戴蛤蟆鏡,去參加舞會的每一個小青年都戴著蛤蟆鏡,除了我的少年哥哥。王大頭指著他的蛤蟆鏡角上貼著的商標說他這是真正的香港貨。我們村裡的一群小青年,就這樣穿著喇叭褲格子上衣戴著烏黑的蛤蟆鏡走在暮色蒼茫的鄉間小路上。他們一起唱起了我哥哥改過詞的那首歌,來到了江邊上的一個標號515的防汛哨棚。
我跟在少年哥哥他們的隊伍後面來到515時,那些街痞子們還沒有到。王大頭說會不會街痞子們不敢來了,劉建軍說他們肯定是怕比不過我們。天這時已黑了下來,515裡亮起了電燈,我們村裡的年輕人一個個在昏黃的燈光下戴著蛤蟆鏡四處遊走,像一個個的怪物。過了有半個小時,陸陸續續有一些女孩子來了。女孩子一來,我們村裡的年輕人一下子變得安分了起來,他們一個個都在努力表現自己的風度和優雅。可是他們如果不比風度和優雅還罷了,一比起風度來,我的少年哥哥肯定是比他們要出色的。果然我就看見有姑娘在對我的哥哥指指點點。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打架(2)
我很自豪地走到那個指指點點的姑娘面前。我聽見那個姑娘在問另外一個姑娘,那個瘦瘦的帥小夥子是誰。我剛要回答,另外一個姑娘,就是我們村劉建軍的女朋友,她說那就是王中秋。那個問話的姑娘搖了搖頭,表示她不知道王中秋是何許人也,看來我哥哥的知名度還是有限的,只是在我們村廣為人知,出了我們這個村,他就默默無聞了。
劉建軍的女朋友說,他的毛筆字寫得很好看,還會畫人像呢!不過他和我們不是一路人,他將來不會待在農村的,聽說他要考中專,考上中專人家就離開我們村了。
我不失時機地表現了一番。我說你們在談論王中秋嗎?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我就是王中秋的弟弟王紅兵,我說你們剛才說的話不對,我的哥哥才不要當一個小小的中專生呢,他野心勃勃,他馬上要到一中去讀書了,他將來要考清華大學,要到北京去讀書。北京你們知道嗎?你們去過北京嗎?
劉建軍的女朋友說王紅兵你這個胎毛都沒有褪的傢伙,你跑這裡來幹嗎呢?你還不快死回去。劉建軍的女朋友這樣說時還在我的頭上摸了一把。
男人的頭,女人的腰,只能看,不能摸。她居然摸我的頭了,我很生氣,於是我也摸了一下她的腰。我是跳起來摸的,我一摸,她一躲,我就摸到了軟乎乎的一團東西了。我知道我摸到的是什麼,天啦,我居然這麼流氓,看來我骨子裡和我的哥哥王中秋是一路貨色。劉建軍的女朋友尖叫了一聲,我嚇得轉身就跑,好在劉建軍的女朋友並沒有痛打落水狗,她放了我一馬。我嚇得躲在一個角落裡,不敢再出聲。可是很長的一段時間,我都忘不了摸到劉建軍女朋友時的那種奇妙的感覺,什麼時候能再摸一摸呢。
還是說說我哥哥王中秋在舞會上失戀的事情吧。就在我躲在角落裡沒多久,515的哨棚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街痞子朱衛國、劉愛民、李來兵,還有幾個我叫不上名的,他們浩浩蕩蕩地走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