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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胖女人十分滿意他對豆腐的讚賞:“說得好,沒想到你老道還是個做豆腐的行家。”
阿貢老人:“豈敢,豈敢……我想向女施主打聽一個人。原先在農藝出版社的陳若鵑,不知現在何方?”
白胖女人說:“你說的是陳若鵑呀,唉!死了。”臉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如晴天霹靂,阿貢老人無法相信,便問:“怎麼死的?”
白胖女人說:“耍流氓死的,沒結婚就跟人家睡覺,被人家弄大了肚子,孩子生不下來大出血死的。呸!她是個不要臉的臭流氓。”
阿貢老人聽說親如孫女的若鵑去世,本來就如萬箭攢心,現在居然有人罵若鵑是臭流氓,一向溫文爾雅的老人被激怒了,他大聲斥責那白胖女人:“我看你這個滿臉黴氣,一頭假髮,出口穢語的惡婦,才是個娼妓不如的臭流氓。”說完他狠狠地把碗裡的豆腐摜在案臺上。轉身就要離去。
那白胖女人不怒反笑:“臭老道,罵得好,罵得妙,罵得很有水平。你先別急著走,也讓我給你算個命。你不就是那個從白露鄉來的老道阿貢嗎?!就是你煽動洛偉奇向共產黨寫黑信,讓洛偉奇成為右派的是不是。要不是當時我手下留情,你現在一定已經成為全國聞名的道教右派分子了。你不感激老孃,還罵人,想不想讓我把你帶到派出所,告你個散佈迷信罪。”說完不再理會阿貢老人,轉身走進裡屋。
阿貢老人像個洩了氣的皮球,整個地蔫了下來,眼中充滿淚水。他支著柺杖,一步一步艱難地挪動如同灌滿了鉛的雙腿。
那磨豆腐的青年拿了一包東西從裡屋跑了出來,追上老人:“阿貢爺爺。我叫胡隆生,原先是縣委機關的通訊員,過去和若鵑姐、偉奇大哥他們都很熟,他們常誇阿貢爺爺有學問。”
阿貢老人點點頭不說話。
胡隆生:“若鵑姐確是過世了,聽說懷上了偉奇大哥的孩子,生孩子時難產死的。偉奇哥的媽住在大理城護國56號,如果你見到他,替我問個好。這包豆腐乾你拿著路上吃。”
處理完若鵑母子的後事,洛母的眼睛已經哭瞎了。她每天傍晚一個人來到若鵑的墓前,摸著墓碑輕輕呼喚:“若鵑啊若鵑,都怪我沒有照顧好你,可是我一個孤寡老人,無權無勢,又有什麼法子呢?天啊,你為什麼這樣殘酷,把那麼多的苦難都降臨到我的頭上?我怎麼去向洛兒解釋?天啊,還不如讓我也死了的好,但是我死了以後,又有誰來照料我那可憐的洛兒啊……”
洛母的眼睛瞎了以後,孤身一人,無依無靠,已經不能繼續經營雜貨店了,她準備把小店盤掉,去尋找兒子,只要見到偉奇一面,就了卻殘生。
這天傍晚,洛母又來到若鵑的墓前哭訴,一場暴雨夾著雷電驟然而至,洛母渾然不覺,任由風雨摧殘。
阿貢老人經人指點,打著一把破雨傘來到若鵑的墓前,看到洛母全身溼透,仍不願離去。洛母撫摸著墓碑一聲聲呼喚:“若鵑,若鵑,你醒過來啊,來陪伴我這個孤老婆子啊……”阿貢聽得心如刀割,眼淚嘩嘩流下。
阿貢老人走到洛母身旁,用雨傘給她擋風雨,輕輕地說:“洛夫人,回去吧,風雨大。會淋壞身子的。”
洛母抬頭,在雨水中,看到模模糊糊一個人影:“謝謝關心,請問您是哪位?”
阿貢老人:“我是白露鄉的阿貢。”
洛母停住哭泣:“噢,原來是阿貢道長呀,失敬了。偉奇和若鵑常常提起你,說你心好,幫了他們許多忙。你從哪來?”
阿貢老人:“從白露鄉來。”
洛母:“哎呀,從那麼遠的地方來, 一定餓了吧。 走, 回家給你做飯去。”
他們倆互相攙扶著返回家中。
經過阿貢老人的悉心醫治,洛母的視力恢復了許多,能模模糊糊看見東西了。
洛母:“謝謝道長的醫治,讓我這個孤老婆子又有了活下去的念頭。”
阿貢老人:“別總是道長道長的,感覺生分。況且你也不老,何必自充老婆子。偉奇與若鵑過去叫我爺爺,你不如叫我阿貢大叔如何?”
洛母:“好,好。就叫大叔。”
過了一段時間,阿貢老人對洛母說:“你的眼睛已經有所好轉,明天我就要去大霧山找我的好孫兒偉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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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母:“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