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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又叫百步鎖喉,是雲南最毒的蛇之一,雖小,人若被咬,走百步將斃命。’這件事之後,大劉對阿貢道長好得像父親一般,他不但高高興興地揹著阿貢道長行軍,有好吃的都捨不得吃,總惦記著阿貢道長。阿貢道長對大劉也特別好,部隊分的好東西都給大劉留著。剿匪戰鬥結束後,阿貢道長當嚮導有功,被評為二等功臣,大劉評為戰鬥英雄。慶功會上,兩人都身披大紅綵帶,胸前掛大紅花。功臣們檢閱部隊時,阿貢道長騎在毛驢上,大劉手牽毛驢在部隊前面走過,好威風。大家高喊:‘向戰鬥英雄致敬。’阿貢道長就回答:‘孩兒們辛苦了。’”
洛偉奇:“後來呢?”
李管理員:“戰鬥結束後,組織上考慮到阿貢道長的貢獻,決定把阿貢道長分配到縣民族事務委員會工作。阿貢道長聽說後,半夜偷偷騎驢逃走了。部隊派人去找過幾次,也沒找到。”
洛偉奇:“後來呢?”
李管理員:“聽說他最近回到白露鄉,也就是你們現在要去的地方。後來的事,你們直接問阿貢道長好了。”
他們說說笑笑,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大榕鎮。李管理員說:“你們抓緊時間吃點東西,我去找嚮導。”
不一會兒,李管理員領著一個四十來歲的嚮導,牽著一匹小馬過來。李管理員幫著把東西固定在馬背上。他左看看,右看看,又讓嚮導牽著小馬走了一小段路,放心地說:“沒問題了。”他對洛偉奇和陳若鵑說:“我本來是想把你們一直送上山去。李社長不讓,說要讓你們鍛鍊鍛鍊。好了,你們動作要麻利些,要不沒到目的地,天就大黑。”
洛偉奇和陳若鵑:“知道了,李叔請放心。”
李管理員又對嚮導說:“這兩位是我們縣新來的科級幹部,你路上可要照顧好他們,有個閃失,我可要找你算賬。”
嚮導:“沒得說,沒得說,放心嘛。”
正是中午時分,陽光燦爛,碧藍的天空,漂浮著幾朵白雲,萬物呈現出勃勃生機。山路上,又是別樣風景:高高的山巒,根連著根、層層疊疊的古榕,漫山遍野紅似火的杜鵑,青翠翠的草蘭,金燦燦的野菊,從天而降的瀑布,歡叫的小鳥,加上清新的空氣,讓人激動,讓人心醉。牽著小馬的嚮導,在前頭走著,時不時還唱上兩句雲南戲曲《霸王鞭》,聲調高亢粗獷,在山間迴盪,別有一番韻味。
陳若鵑激動地邊走邊唸叨:“雲南的天啊,雲南的地;雲南的山啊,雲南的水;雲南的花草樹木啊,雲南的人,都透著無法形容的秀美。”
洛偉奇:“姐姐果然是文學細胞比別人多,出口成詩。”
陳若鵑:“難道你沒有這種感覺?”
洛偉奇:“我有另一種感覺,這裡是植物的王國,什麼時候等我靜下心來,我一定要走遍雲南,去發現新的物種。”
陳若鵑:“好啊,咱們一起走,你尋找新物種,我搜集民間故事。”
洛偉奇:“一言為定!”
山路越走越高,越走越陡,彷彿是永遠也走不到頭的天梯。這時,他們已經對任何美景失去了興趣,只盼著早點到達目的地。最後的一段路,陳若鵑幾乎是讓洛偉奇架著走完的。當夕陽將群山染得一片血紅的時候,他們終於趕到了山寨。
寨子裡的白族老鄉不會漢語,不識文字,問他們村幹部在那裡,老鄉們都搖頭表示不知道。陳若鵑忽然想起阿貢老人,便說:“阿貢,阿貢。”還用手比著下巴,表示鬍子很長的老人。這次總算有人聽懂了陳若鵑的話。一位三十多歲的漢子,連說帶比劃,讓洛偉奇和陳若鵑跟他走。
他們沿著上坡的小路來到一塊巨大的岩石前,那漢子對著岩石中的裂縫叫了幾聲“阿貢”,還用白族語言說了些什麼。從裂縫傳來了蒼老而沙啞的漢語:“尊貴的客人,你們離開吧,莫要打擾垂死之人。讓我平平靜靜地離開這個世界。”
陳若鵑:“阿貢爺爺,我們是當年的李參謀他們派來看望你的。”
阿貢:“噢,噢,我等了五載有餘矣,以為這輩子無法相見哉。”一陣咳嗽聲傳來了,又聽阿貢說:“你們稍等,待我穿好衣服才好會見客人。”
洛偉奇:“阿貢爺爺,讓我們進去吧。”
阿貢:“不可以,絕對不可以,鄙室不潔,未加打掃,有礙清瞻。”
不一會,從岩石的裂縫中,一瘸一拐走出一位小個子瘦削老人,長而亂的頭髮盤在頭頂,蒼白的臉上佈滿道道深溝,鬍子又長又白,衣服已經破碎成條條,只有那雙深陷的眼睛還炯炯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