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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沒有。”
呂芝呵呵一笑,突然道:“實驗室是楊銳的吧?”
“我不知道。你怎麼會這麼想?”
呂芝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又道:“楊銳怕是有什麼海外背景,說不定人家特有錢,就給他弄了一個實驗室。”
姚悅不由回憶自己和楊銳的談話,期間楊銳好像確實說過“我的實驗室”的話,但姚悅沒往心裡去。倉教授也會把學校的實驗室說成是自己的實驗室,這種說法根本沒什麼判斷的意義。
想不明白的情況下,姚悅本能的替楊銳辯護道:“他們家不會有海外背景的。他家裡人都是鄉里的幹部,要是有海外背景,早被整慘了。”
改革開放以後,海外背景固然是令人羨慕的物件,可在改革開放前1o年,前15年,有海外背景是相當危險的事,一個不小心,天人永隔都是有可能的。身為鄉里的主要幹部,若是有海外背景,下面想上位的幹部,還有那些妄想著一步登天的年輕造反派,早就一擁而上了。
唯一安全的海外背景,就是在8o年代以前從不聯絡,直到改革開放以後,再突然聯絡。
不過,大部分有海外背景的國人都生活在沿海地區,許多背景更是早些年親戚逃港得來的。河東省地處內6,如溪縣這樣的地方,自從前兩年,人們開始瘋狂的購買電器以來,每年都有某人有海外背景的傳說,每年都會被證實不實,在這個年代的內6,“海外背景”簡直如同吸血鬼和狼人似的,屬於都市傳說。
《牧馬人》和《廬山戀》賣的那麼好,賣的其實也是都市傳說。
呂芝是從外省考入河東的,細想一下,同意道:“沒有海外背景,就是靠他自己弄到的實驗室,那就太了不起了。你說,這個實驗室算起來,值多少錢。”
“什麼錢不錢的,俗氣。”姚悅的語言帶著文青時代的特有力量。
呂芝閉上眼,笑笑道:“家裡是幹部,有才在外國期刊上表文章,又有一個實驗室,還長的像電影演員似的,小悅,抓住機會了。”
“什麼……什麼機會,你再說,我不理你了。”姚悅聲音都顫了。
“我記得你跳過級,楊銳去年復讀了一年,你們倆歲數估計差不多。好了,我睡覺了。”呂芝捲了卷被子,一會兒出均勻的呼吸。
姚悅徹底睡不著了,說到底,她也就是19歲的小姑娘而已,在牽手就是大逆不道的年代裡,呂芝說給她聽的暗示,簡直讓姚悅的心都跳出來。
然而,躺在床上,姚悅卻不由自主的呂芝說的話,腦海中更是浮現出楊銳的模樣和聲音。
翻來覆去到了凌晨,姚悅在心裡狠狠罵“男人長那麼好看做什麼”,翻個身,終於是做夢去了。
第二天是週末。
兩個女生起來的稍微晚了些,卻見房間裡的其他女孩子一個都不見了。
洗漱完畢,校園裡已然滿是朗朗的讀書聲。
銳學組固然學的昏天黑地,其他學生也有被帶起來的,即使是週末,也有很多人不放鬆要求。
這也是楊銳的宣傳使然,用他的話來說:高三挺直腰板做人,一輩子彎腰做驢。
若是在3o年後,這句話大約不是完全正確的。社會展了,社會平均收入高了,只要肯賣力,初中畢業送快遞做泥瓦工也能月入過萬,在6o%的高考升學率之下,讀一個三本二本,毫無驕傲之處,這種分數名詞,在82年連大中專都是奢望。
但在8o年代,社會可沒有那麼多的崗位提供。
全國最多的崗位就是做農民,全國一共1o億人,有六七億是農民。這是中國的被統治階級,以個人或家庭為單位來說,他們是國內除了作家以外,唯一需要繳稅的職業。
8o年代是沒有個稅的,工人不用繳稅,事業人和公務員也不用繳稅,他們都有國家錢,只有農民,不僅要繳稅,還要繳重稅,工農業剪刀差使得普通農民家庭一年的收入還沒有一名工人來的多。若是遇到旱澇災害,還有更大的經濟和生命風險。
簡而言之,以農民作為職業,值得尊敬,卻不是值得奮鬥的目標。以中國改革第一村小崗村的歷史來看,“一年越過溫飽線,2o年沒過富裕坎”,直到2oo3年,這個用血手印“大包乾”的村子,人均年收入亦不過21oo元,同期全國城鎮職工的年均工資為14ooo元,北*京為24ooo元。
拿著別人七分之一的收入,要說能過的快樂舒心,實在需要一副太好的身板和心思了。
工人也不算